寧清略一思索,隨後一臉嚴肅地點頭:「也行,那就麻煩師父了。」
容隱聽出她嘴裡的調侃之意,當下說道:「你這丫頭,個子變化了,想坑你師父的心倒是一丁點沒變。」
「我哪有?」寧清下意識地反駁道。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容隱微一挑眉,笑得寵溺。
寧清上前,拉住容隱的袖子,俏皮地問道:「師父,你還沒告訴我,這三個月沒見,你想我們了嗎?」
容隱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沒你們倆在我身邊搗亂,我別提有多自在了。」
他話雖這麼說,但望向寧清和懷良的眼神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早在收到懷良的傳信,知道他們幾人即將返回天極派時,容隱就已經期待能快點見到他們。如今終於見面,他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寧清熟練在地上盤腿而坐,自顧自地跟容隱說著歷練途中發生的事。
容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懷良偶爾也會插幾句話進行補充,但更多的都是寧清自己一個人在那說。
少女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拖長的尾調,偶爾想不起來要說什麼時,便停下來思考,等思緒回籠後再重新開口。
容隱在聽的過程中十分有耐心,中途還會問兩人一些問題,都能得到回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寧清到後面也說累了,趴在床邊就熟睡過去。
她本來只是想靠在床邊說話,但說著說著困意來襲,最終還是扛不住沉重的眼皮,直接倒頭睡著了。
「這丫頭,自己給自己說困了可還行。」容隱無奈地笑笑,還是起身將床上的位置給騰了出來。
懷良將寧清從地上抱起,又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中途並沒有驚醒寧清。
容隱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徒弟的舉動,心裡莫名升起一個念頭。
怎麼突然感覺自己在這一刻變多餘了?
他低頭輕輕一笑,隨後默默轉頭。
*
寧清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她和師兄,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
那是一個午後,寧清鼓足勇氣,將懷良約到竹林中。
懷良雖不知道寧清找自己有何事,但還是答應了跟她見面。
兩人在竹林中相對而立,寧清糾結了好一陣子,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開口。
「師兄,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懷良站在她對面,一臉耐心地聽她說話。
寧清臉頰微紅,但還是堅持著將剩下的話說出來。
「也許師兄你並不知道,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擁有一個很長的未來。」
「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陽光透過竹葉,照在地上。
懷良看著面前站著的少女,她雙手微微顫抖,表情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但即便如此,還是執著地望向他,等待他的答覆。
短暫的沉默後,懷良開口,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刺痛。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寧清一怔,呆在原地。
她還想要問些什麼,一個女子在這時出現在懷良身邊。
懷良偏頭朝女子寵溺一笑,隨後拉過女子的手,和她一起望向寧清。
「阿寧,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懷良頓了一下,隨即道,「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不是你。」
男子的話語仿佛一把鐵錘,重重地敲在寧清心上。
她眼圈發紅,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懷良的眼裡哪裡還有她,頭也不回地就拉著女子轉身,只留給寧清一個背影。
一陣風迎面吹來,寧清只覺得眼睛發澀,再抬頭時,瀲灩的眼眸醞釀出晶瑩。
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寧清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住。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
寧清眸中的光亮在這一刻瞬間湮滅,一股細微的痛感也在身體裡蔓延。
她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模糊了視線。
……
「阿寧…阿寧。」
熟悉的聲音傳來,寧清睜眼,看到的是懷良著急的臉龐。
夢境與現實仿佛在這一刻重疊,寧清看著懷良,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他在她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