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他們曾經加諸在我族人身上的痛苦, 一一討回來!」
懷良沉默著與桑澈對視, 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河水一般, 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桑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蠱惑之意:「你父親也是被他們所害,他臨死前還放不下你。這些人如此看不起你的半妖身份,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為子淵報仇嗎?」
懷良聞言後眼神閃爍,暗含猶豫。
察覺出他眼中閃過的猶豫之色,桑澈又道:「你剛剛也看得一清二楚,這些人當初是如何對待你父親,對待我的族人。如若沒有他們,你和子淵也不會分開。」
懷良輕輕抬眼,對上桑澈的目光。
桑澈道:「我可以不傷害你的朋友和同門,也可以幫你將體內的妖力和靈力穩定下來,這是我曾經答應過你父親的事。」
「你現在應該能感受到,兩股力量在你的身體裡不斷產生衝突。你師父雖然幫你壓制了二十餘年的妖力,但卻是治標不治本。」
「若不將妖力和靈力徹底融合,假以時日你的身體一定扛不住。除了我,沒人能幫到你。」桑澈眼神凝視著懷良,眼睛微微眯起。
懷良啟唇,輕聲問道:「你要我如何做?」
桑澈眸光加深了幾分:「只要你勸說你的同門和朋友,不要插手此事。」
「他們與你關係匪淺,我可以不和他們起衝突,但你也得讓他們不要多管閒事。」
「江玄明和那幾位長老,今日必須死。再者道玄派掌門去世,天極派在世間各門派中便能獨占鰲頭。」
懷良低頭沉默不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表情凝重。
桑澈也不急著催他,只是在旁邊安靜地等待。
片刻的寧靜後,懷良深吸了一口氣,拳頭微微握緊,望向桑澈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和決心。
「我不能答應你。」
他話音剛剛落下,幻境在此刻結束,周圍的場景瞬間變了,懷良又回到了清水河邊。
寧清一直在旁邊關注著懷良的動靜,她看到懷良終於睜開雙眼,臉色一喜,連忙出聲詢問。
「師兄,你醒了?」
懷良剛剛從幻境回到現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衝著寧清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桑澈。
桑澈靜靜地漂浮在河水之上,表情逐漸變得僵硬。他方才將懷良拉入幻境,本以為懷良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會站在他這邊。
只是沒想到懷良根本不為所動,他心志堅定,甚至直接從桑澈的幻境中掙脫出來,回到了現實。
懷良的餘光撇向江玄明,他和幾位中了鮫毒的長老氣息衰弱,身上已經長出了細密的鱗片。
溫零露正施展靈力,白色光芒不斷湧入到眾人體內。她臉色凝重,眉頭久久未能舒展。
這鮫毒毒性極強,且發作速度極快,江玄明等人的情況越發嚴峻。溫零露已經將靈力注入到他們體內,也並不能緩解多少。
江庭舟站在溫零露身後,神經緊繃,眼中滿是擔憂。
而桑澈,看到江玄明幾人這般模樣,心中只覺得格外暢快。
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眼神發陰狠戾:「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他們身中鮫毒,今日必死無疑!」
說罷桑澈又低頭往河水深處望去,那裡是鮫人一族曾經生活的海域:「你們看到了嗎?當初就是這些人帶頭,闖入宮殿大肆殺戮,手段殘忍。」
「我等這一日等了足足二十年,他們多年前是怎麼對待你們的,今日我要讓他們一一還回來!」
而江玄明聽到他這番話後,瞪著一雙猩紅的雙眼,強撐著開口,聲音嘶啞。
「可笑!當初分明是你們先傷害附近村民和我道玄派弟子在先,我們這麼做不過是為民除害!」
「你這歹毒的妖怪,我就恨當初沒能發現你這漏網之魚,將你一起除掉,以至於到今日這般地步。」
桑澈的目光越發冰涼,眼裡沒有半點溫度。他冷冷地看著江玄明,男子在鮫毒的作用下,全身難以動彈,面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一派胡言!我們是定居於這清水河下,但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類,你不要為你們的濫殺之舉尋找藉口!」
江玄明冷冷道:「多年前清水村的村民因被水怪困擾,接連丟失性命,這才上山尋求我們幫助。」
「長老們知道這事後,立刻就派了幾名弟子前往查探,可誰知他們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我和師父來到清水河,發現幾名弟子的氣息最後就是消失在這裡,足以證明他們正是被你們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