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拜師禮成,祁雲渺便要帶著她的師傅一同去後院,給師傅看看她的那些兵器了。
溫庭珧適時喊住了她。
「渺渺……」
還有外人在場,溫庭珧看了看宋瀟,又看了看沈若竹,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若竹瞭然。
她請人先將林周宜給帶了下來,隨後才終於問起溫庭珧今日前來的目的。
溫庭珧難為情地拉著宋瀟的衣擺,喊他上前。
宋瀟扭扭捏捏,其實還是不情願的。
但他剛剛目睹了祁雲渺的拜師禮,拜的還是關聖關二爺!她還有一位出身軍營的女師傅,他實在是太害怕再度挨打了,在自家娘親的注視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和祁雲渺道了歉。
他的聲音細若蚊絲。
祁雲渺一開始根本不曾聽清。
她問:「你說什麼?」
「……」
宋瀟滿臉羞憤,覺得
她是故意的。
他瞪了眼祁雲渺。
祁雲渺咧開嘴角笑了笑。
雖然她適才是真的沒聽清,但她當然也知道,宋瀟要說的是什麼。
她的確就是故意的。
「罷了,你不想說的話便不說,我要去尋我的師傅了。」她當著沈若竹同溫庭珧的面,又道。
「站住!」
宋瀟趕緊喚住她。
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握緊成拳,似乎是在做什麼艱難的鬥爭。
祁雲渺等了他片刻,終於聽到一陣如洪鐘般的嗓音響起在她的面前:「祁雲渺,對不起!我錯了!我昨日不該說那些話。」
祁雲渺滿意了。
雖然不知道宋瀟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假的,但好歹道歉她聽到了。
她大度道:「好吧,那我勉勉強強原諒你了。」
宋瀟渾身總算舒出一口氣。
溫庭珧也舒出一口氣。
會在裴家見到祁雲渺拜師,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而昨日祁雲渺方和宋瀟打過架,今日沈若竹便為祁雲渺尋了習武師傅來,若非巧合,實在很難不叫人想多。
天知道適才她見著祁雲渺拜師的時候,腦海里都在閃過些什麼畫面。
幸好祁雲渺還是好說話的。
至於沈若竹……
溫庭珧帶著宋瀟道完歉,又同沈若竹寒暄了幾句,便喊宋瀟一道上了回家的馬車。
馬車中,她與自家兒子道:「日後你老老實實做人,沒事便和你妹妹一般,多同祁雲渺交好,明白沒有?」
「啊,為何?」宋瀟不解。
溫庭珧便道:「因為她阿娘是個智慧又有血性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阿娘不想與她為敵。」
若是能交好,那就再好不過。
宋瀟卻實在不明白,今日祁雲渺那阿娘是做了些什麼,會叫他的阿娘覺得,她是個智慧又有血性的女人?
他敷衍地答應著,心底里卻沒將自家阿娘的話放在心上。
—
祁雲渺有了自己的習武師傅。
每日除了要去宋家學堂之外,便多了一項固定的活動——練習武藝。
林周宜是從軍營當中出來的娘子兵,舞槍弄棒,皆是軍營當中的做派,容不得一點馬虎。
祁雲渺第一日,便見識到了她的嚴厲。
她帶她看了阿爹給自己留下的許多「兵器」。
有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拉開一點的屬於阿爹的大弓,有阿爹親手為她做的適合她練習的輕弓,還有平日裡他們上山用來捕捉走獸飛禽的彈弓、鋒利的獵刀、長達七尺的五股叉,還有她爹親手給她做的桃木劍……
林周宜看著她滿滿當當的東西,看到最後的桃木劍,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問她:「你如今最想學的兵器是哪樣?」
「我都想學。」祁雲渺道,「這些都是我阿爹留下的東西,我阿爹全會!」
林周宜卻嗤笑:「你可知,在我們軍營當中,這些東西只要有一樣能精通,便已是不得了的?」
祁雲渺不知。
她黑黢黢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林周宜,林周宜看了看她那堆東西,便喊她到了庭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