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渺點點頭,並不否認:「是啊。」
「你早知道了?」越樓西突然暴跳如雷起來,荒唐道,「你早知道了,你不告訴我?你是何時知道的?」
他的情緒愈漸激動。
「我以為越將軍會自己跟你說的,這種事情,我告訴你算怎麼回事?」
祁雲渺下意識想要上前安慰他,但是這種事情,她又要如何去安慰越樓西?
「何況,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撮合我阿娘同你爹,如今他們馬上便要成親了,你該滿意了?」她反問道。
「我……」越樓西一口氣噎在喉嚨里,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爹成親,他憑什麼要滿意?
是,幾年前,他是希望他爹能娶沈若竹,他也好撿個祁雲渺這般的便宜妹妹來玩玩,但是如今早就不同了,如今他……
越樓西煩躁地看著祁雲渺:「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唔……」
祁雲渺想了想,是有。
從前她小,驟然做了裴則的繼妹,一直喚他阿兄,但是如今馬上越樓西也要成為她的繼兄了,祁雲渺和越樓西已經太熟了,喚他阿兄,她肯定是不行的。
於是她道:「日後咱倆住一個府里,越樓西,你可不許欺負我,還有,我不叫你阿兄的……」
你最好一輩子也別叫!
越樓西胸悶氣短,鬱結地看著祁雲渺。
明明是想來找她商量對策,順便告知她這個消息的,但他不想,祁雲渺如今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會比越群山還要更加叫他生氣,叫他難以接受。
她的心難道是木頭做的嗎?
越樓西扭頭就走,也不回答祁雲渺的話。
徒留下祁雲渺什麼也不懂,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又是生哪門子的氣。
—
越樓西並不滿意越群山和沈若竹的這樁婚事。
但是沒辦法,這是大人們全都認定的事情,就算他再不悅,最後這樁婚事還是成了。
在這年的夏日裡,越家終於在錢塘結束了為期三年的守孝;而沈若竹,在越家三年孝期結束後,也一躍成為了陵陽侯夫人。
這個消息震驚了錢塘眾人。
同時,消息傳回到京城,整個京城的人都吃驚壞了。
沈若竹?
是前幾年同裴相和離的那個人?
不會吧?這是巧合,還是真就是同一個人?
京中一時流言四起,越家尚未正式回京呢,但是滿京城已經全都是關於陵陽侯府的消息。
陵陽侯府正式舉家回京的日子選在八月的中旬。
正好趕在中秋前夕。
七月里,是越群山和沈若竹成親的日子。
祁雲渺也不想,自家阿爹去世後,她見證了阿娘的第一次再婚,如今還會見證第二次。
她看著阿娘一身紅色的吉服,便同幾年前她進相府時那身衣裳沒什麼區別,她的眼眸之中倒映著滿目的紅,心底里卻逐漸泛起一陣酸澀。
這一切都是為了阿爹。
祁雲渺不止一次地認識到,阿娘同阿爹的相愛。
阿娘是這世上最在乎阿爹的人。
可是阿爹已經不在了。
她跟隨著阿娘,日後便要代替阿爹,做這世上最在乎阿娘之人,做這世上最能保護阿娘之人。
回京的一路,祁雲渺偶爾坐坐馬車,偶爾騎馬。
裴則一開始送她的小馬駒,跟著她一路輾轉,從京城到青州,從青州到錢塘,如今,又跟著祁雲渺回到了京城。
他們已經到了距離京城很近的地方了,祁雲渺掀簾,看著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風景,默默呼了一口氣。
一開始和阿娘離去的時候,祁雲渺是有想過,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回到京城來。但她當時想的是,自己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便會行俠仗義,恰好到了京城,又或者,是遊歷世間,恰好路過了這裡。
她怎麼也沒有想過,再回到京城,還會是因為阿爹的事情。
她趴在車窗上,貪看著外頭風景的同時,偶爾也暼一眼騎馬在前頭的越樓西。
相比起祁雲渺的默然,對於他爹和她娘的這樁婚事,越樓西的生氣和不歡迎是顯而易見擺在臉上的。
祁雲渺覺得自己搞不懂越樓西。
自從得知她娘和他爹成親的消息過後,越樓西一直對她愛答不理的。她有去安慰過他幾次,但她每次一安慰,越樓西總是莫名其妙火氣更大了,祁雲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漸漸的,她就不安慰了。
但是眼看著前面就是京城了,祁雲渺到底不想越樓西一路掛著臉,從錢塘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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