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便敢去找裴則了。
越樓西看著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從前祁雲渺生活在相府的時候,她和裴則是如何相處的。
他聽說,裴鏡宣一開始明明是很不喜歡家裡新來的繼母同妹妹的。
但他後來又聽說,裴鏡宣對他那個妹妹,簡直好到不得了,不僅親自帶著去泛舟游湖,還親自帶著去國子監,學騎馬,看打馬球。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還是一開始裴則的確是不喜歡祁雲渺她們的,是到後來才慢慢接受了?
傳聞真真假假,越樓西也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只是看如今祁雲渺的神色,他幾乎便能確定,她和裴則之前的相處,很是不錯。
至少,祁雲渺是不討厭也不害怕裴則的。
他陪著祁雲渺在外逛了一整天,最後兩個人一無所獲,只是在西市買了兩盞冰山酥酪便回了家。
倆人邊走邊吃著手中的酥酪,祁雲渺的院子在主院邊上,越樓西打算送她回了院子,再回自己那邊。
但是當倆人靠近主院時,越樓西和祁雲渺兩雙耳朵紛紛都聽見,院子裡傳來男人同女人對峙的聲音。
「我聽說,你今日去和裴荀見面了?」
「嗯。」
沈若竹的聲音不咸不淡道。
「你才剛回京,這麼急著去見裴荀做什麼?」
相比起沈若竹,越群山的聲音急促又喑啞,便像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帶著沉沉的重量。
祁雲渺和越樓西聽罷,面面相覷。
第五十四章 越群山單手抱起了沈若竹(……
沈若竹居然去和裴荀見面了?
不論是祁雲渺還是越樓西,對於此事都覺得十分驚訝。
不過他們驚訝歸驚訝,對視過後,倒是沒什麼別的反應。
他們只悄悄地蹲在牆外邊,聽著院子裡越群山好似發瘋一般的問題。
越群山看著沈若竹,對她拋出自己的問題之後,便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可是沈若竹完全不明白他需要什麼交代。
她帶著祁雲渺驟然又回到了京城來,裴荀身為她的前夫,聽聞了她們的事情,自然會想詢問她原因。
之前懷王的事情,沈若竹原本就覺得是自己虧欠裴荀的,此番在回京之前,她也想過了,若是裴荀到時候想要問她又回京城的原因,她雖不能將實情告知,但無論如何也該見他一面,以示尊重。
是以,她今日才受了裴荀的邀請,和他在外頭的亭子裡碰了面。
裴荀問她此番回京,又是想做什麼,是想利用陵陽侯府,再去做些別的事情嗎?
沈若竹不曾告訴他。
她只告訴裴荀,越群山在錢塘時,追求了她許久,她思來想去,覺得他為人尚算不錯,也想給女兒一個更好的練武環境,於是便答應了他。
「裴相與我是舊識,難得見我回京,與我見一面又如何呢?」她儘量平和地回答越群山道。
「舊識?」越群山聽得荒謬,不禁拔高了語氣,問道,「你們那也算是舊識?」
「那不然是什麼?」
沈若竹反問道。
「……」
那幾個字,越群山不肯說。
他有些煩躁。
原本越群山今日從朝堂之中回來,正是風光得意的時候。
他回朝這些日子,雖然第二日便開始重新上朝,但是今日才開始正兒八經地回去到軍中,重新整頓軍營。
許久未曾回到上京城,見到自己的兵馬,越群山陡然再度面對著整整數萬人的營帳的時候,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榮譽感,瞬間抵達了頂峰。
這是他從前在邊塞的每一日都能見到的場景,但是遠走錢塘三年,他已經有整整三年不曾再體會過這般的景象了。
再看著他的兵馬,越群山終於明白,將軍離不開他的兵馬,就像首領永遠無法失去他的信徒。
他在軍營之中巡視了一整日,傍晚意氣風發地回到家裡,正想拉著沈若竹聊聊自己今日的心得,卻不想,下人們告知他的是沈若竹出門去見裴荀的消息。
裴荀。
這整個上京城中,越群山可以接受沈若竹去見任何人,但是唯獨裴荀,他不是那麼大方。
下人說出口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是聽茬了,又問了一遍,確認了真是裴荀之後,他便立馬自己翻身上馬,想要去相府接沈若竹回家。
可還沒等他親自去到相府,馬蹄剛動彈了兩步,沈若竹的馬車便回到了家裡。
兩人便在院子裡對峙著。
沈若竹面對著這般倔強的越群山,開始逐漸有些不知道,自己當初沒有做過多的思慮,便選擇了越群山作為回京
的跳板,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她明明一開始就與他明說了,她是在利用他,他也接受了她的利用,卻仍舊對她擁有著過於強烈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