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群山見自己瞞不過他,只能老實道:「是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
「那你為何今日才來找我?」裴荀問。
「我兒子馬上要領兵出征,若真是你,萬一被我興師問罪了,又再度惱羞成怒,影響我兒子前途怎麼辦?」
越群山倒是為越樓西考慮得長遠。
裴荀幽幽地看他一眼,想他這個莽夫,的確是有些小聰明,但可惜,有時候,又實在不夠聰明。
「若是我給你寫信,絕對不會用這般明顯可以看出來的字跡,我裴某人自幼飽讀詩書,做到如今這個位置上,會寫的字跡完全不止一種,我若有心隱瞞身份,根本不會用如此愚蠢的方式!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
見裴荀說得言之鑿鑿,信誓旦旦,終於,越群山撿起桌上的信紙,裝模作樣又看了幾眼。
但其實,越群山一早便也知道,這信不大可能是裴荀寫的。
一來,他要想掩人耳目,的確不會用這般明顯的字跡;
二來,便就是那日他收到信後,在家中曾將信遞給沈若竹看過,沈若竹看完信之後,便道,這封信絕對不可能是裴相寫的。
他不相信裴荀,但他完全相信沈若竹。
她說不是裴荀寫的,那就必然不是裴荀寫的。
而越群山今日帶著這封信來找裴荀,也根本不是真的想要興師問罪。
那日他和沈若竹說開,是希望沈若竹可以告訴自己,她如今嫁給自己的真實目的,她到底在上京城中還有哪些仇家。
但是沈若竹並不願意同他講。
這封信的真正幕後之人,她也不願意透露一二。
他今日帶著信來找裴荀,根本無關什麼柳家,什麼裴則,而是單純地想要裴荀告訴自己,這封信,和他沒關係,那到底和誰有關係。
「那依照裴相看,這封信到底是何人仿照了裴相的手筆?」
「這……」
裴荀正想回答,定是沈若竹此番上京想要報復之人。
但他定定地看著越群山,剎那之間,終於明白了越群山今日來尋自己的真正意圖。
什麼柳家,什麼信箋,完全是荒謬之言。
他就是想從他的口中問出沈若竹如今的仇家。
但可惜,沈若竹如今的仇家,裴荀也不知道。
既知道他們當初的事情,又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想必和當初沈若竹前夫的案子脫不了干係。
翻翻她前夫那個案子,去大理寺找些人脈,詢問此事當初到底都有什麼人參與了,說不定就能知道。
但是告訴越群山嗎?
告訴越群山?
裴荀冷笑。
「我同若竹之間的秘密,緣何要同侯爺一一告訴?侯爺有這功夫,回去多問一句若竹,比什麼都重要。」
他說罷,起身便想走。
越群山被他激得兩眼翻白,攥緊了手中的東西,摁著桌子忍不住搖晃的輕響,才勉強叫自己不要輕易動怒。
「裴荀!」
在裴荀即將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越群山叫住人,道:「既你我都知道,她此番上京城,是有所圖謀,難道你就不想與我攜手,共同為她剷除了那個人嗎?」
「那個人既然敢寫信提醒於我,下一步,可就不知道會對她做些什麼了。」
裴荀終於又止住了步伐。
第六十三章 阿兄,你當初有想念過我嗎……
越樓西走後的第三日,祁雲渺開始想念他。
而後的好幾日,因為這件事情,祁雲渺一直都在思索,自己如今對于越樓西,到底是何等情誼。
當然,她最後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來。
無論提出什麼想法,她都不能很好地說服自己,這一日,祁雲渺終於決定去找裴則。
越樓西如今是她的繼兄,裴則也是她的繼兄,那祁雲渺想,若是她對于越樓西的想法和對於裴則的想法是一樣的,抑或是,她旁敲側擊問一些裴則對於自己的想法,若是又能和她對于越樓西的想法對的上的,那她便是只在將越樓西當自己的哥哥無疑。
嗯,他們之間只是純潔的兄妹情誼!
再純潔不過的兄妹情誼!
她想得輕快,行動上亦是十分之迅速。
這是祁雲渺回到上京城之後, 第二次主動去尋裴則。
有了上回的經驗,她喊人去給裴則遞帖子的同時,自己已經在準備起來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