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群山再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只能硬著頭皮,和她們說起出宮後,裴荀告誡自己的話。
如今局面已經很清晰,皇帝已然全盤知曉了他們的計劃,同時也注意到了沈若竹。
若是再留沈若竹在上京城,那麼依照陵陽侯府的名聲,皇帝將會一次又一次地注意到她,每注意到她一次,都是在提醒皇帝,曾經有一個婦人,聯手朝堂上的宰相同大將軍,妄圖算計於他。
以如今這位帝王的心思來講,此事絕對算不得是什麼好事。
何況越家滿門都是武將,倆父子都是要時不時便要領兵出征的,萬一何時,便是沈若竹同祁雲渺單獨留在京城,誰知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不若送她們回錢塘。送她們離開,既是向皇帝表明,此事過後,沈若竹絕對不會再在上京城中掀起任何的風浪;也是在向皇帝嚴明,他們二人對皇權的效忠,此事過後,他們也絕對不敢再對皇帝有任何的算計。
到底他裴荀是老狐狸。
一開始從御書房中離開,越群山根本沒能想這麼多,初聽這個建議時,他的第一反應也只是覺得裴荀想要趁機上位。
他如今慫恿了他同沈若竹和離,萬一轉頭他便又重新求娶沈若竹,那他不是白白將人拱手相讓了嗎?
可他終究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莽夫。
在回家的路上,越群山想了很久,的確得承認,依照如今皇帝的心思來說,裴荀的提議是對的。
把她們母女送走是最為穩妥的,能夠保全她們的方式。
他把話說完,便看著沈若竹同祁雲渺。
「原是這樣……」沈若竹低喃,原本牢牢注視著越群山的眼睛在聽完越群山的答覆之後,逐漸便低垂了下去。
「原是這樣……」
越群山又聽她低喃了一聲。
他終於再看不得沈若竹的眼神,與她一道低垂下了眉眼。
成親尚不滿一年,原本越群山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沈若竹,是可以和她過長長久久的日子的。
未曾想,他們連一年的夫妻都不能做滿。
「若竹……」
有些話,越群山想要和沈若竹關起門來講,他知道在她的心裡,她的亡夫大過一切,但他們好歹也做了一陣子的真夫妻,他還是想問問她,到底心底里有沒有過他。
只要她說一聲有,那他這段時日來做的一切,便都不算白費。
「侯爺容我好好想想吧。」
可這回沈若竹沒等越群山繼續開口,她和他道:「這些事情,我想等寧王之事結束了再說,好嗎?」
「……」
正好,越群山也是這麼想的。
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去,牢牢地抓緊了沈若竹的手。
—
寧王貪腐一案,在朝堂上一連持續了幾日的風波。
因為有關於他的指控一日更比一日多,是以,刑部始終無法給皇帝一個明確的答覆,
但是無妨,在事情發生的第三日,皇帝直接在朝堂上公布了自己對於寧王的裁決。
他打算革去寧王如今在京中所有的職位,稱自己已為寧王尋到了治癒眼疾的法子,過往的一切暫不追究,他想要寧王回封地去治癒他的眼疾。
對於這等結果,朝堂上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對。
支持的,莫過於是稱,人家到底有眼疾,有關於他貪污受賄的指控,說一千道一萬,他也是有可能被手底下的人矇騙的,事情實在落不到他這個病人頭上,如今既有了治癒的法子,那麼皆大歡喜,不若就喊寧王卸去職位,好好養病;
至於反對的,則是說,寧王平日裡便並非是善類,雖有眼疾,但實則,手底下並無一人敢真正做他的主。先帝在時,便因眼疾而對他多有偏疼同彌補,諸位皇子中,甚至只有他是先帝親自在金吾衛中為他挑選了護衛的,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情。
兩廂爭執不下,朝堂上,眾人吵得很是兇狠。
最後,皇帝終於是誰也沒聽,堅持自己的決斷,勒令寧王卸去了所有的官職,回到封地,好好休養。
消息傳回到寧王府,正是日上三竿。
被禁足了多日的寧王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裡,手中握著被宣紙太監硬塞過來的聖旨。
還有一張藥方,據說是皇帝給的,特意為他去百川藥王谷求來的,可以治癒他的眼疾。
「……」=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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