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做武將,比狀元的起點還高,出身便是武將世家,領兵去了一趟塞北,大獲全勝,回來便受封了嫖姚將軍。這般年少有為,將來繼承自家父親的軍隊,守護一方黎民,也是指日可待。
他們都有很好的前程和未來,志向原本也都是在朝堂和疆土,若是為了她而放棄這些,去浪跡山川,那祁雲渺便是說什麼,良心都會過不去的。
祁雲渺越觀察著越樓西的神情,越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終於,她正色道:「阿兄,越樓西,我今日前來,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希望你們務必要幫助我,答應我,可以嗎?」
「何事?」裴則和越樓西同時問道。
祁雲渺便道:「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而放棄你們自己的理想,好嗎?」
裴則:「……」
越樓西:「……?」
裴則睨了一眼越樓西,神情之中,似有埋怨。
「…………」
越樓西有時候是真的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和裴鏡宣有如此默契。
他心虛地瞟了眼裴鏡宣,又心虛地看了眼祁雲渺,一改適才吊兒郎當的模樣。
祁雲渺一看這兩人反應,便知自己今日未雨綢繆是對的。
她語重心長道:「阿兄!越樓西!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生下來便各有志向,不是嗎?我不喜歡有人為了我而放棄自己的志向,一味只追隨著我的腳步,那樣,我一輩子都只會活在內疚之中,並且也瞧不起這種人的。阿兄,越樓西,我當你們是知己,是最理解我的人,一定也不想成為被我瞧不起的人,成為害我內疚的人,對吧?」
裴則又沒有說話了。
祁雲渺話音落,越樓西靜靜地看著她,一時也是啞口無言。
酒樓的雅間裡是冗長的沉默。
「渺渺……」終於,是裴則先道,「我不會因為你而斷了自己的路,只是,你也不能因為我將來的選擇或許恰好重疊到了你的志向上,便去質疑我選擇這條路是為了你,或許,那也是一條叫我自己歡喜與解脫的路。」
「阿兄!」
裴則這話怎麼聽都是想要為了她而放棄些什麼了。
祁雲渺便有些急。
但她這邊急了還不夠,越樓西順著裴則的話,很快也道:「是啊,你怎知道,遊歷天下山川,也不是我的夢想呢?」
「……那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祁雲渺反駁道。
「……」
越樓西便又心虛了一瞬。
的確,遊歷天下山川,先是祁雲渺的夢想,再然後才是他的。
若非是祁雲渺有了這等夢想,越樓西也不會將此事列入自己的餘生之中。
在遇見祁雲渺之前,越樓西從小到大的夢想只有一個,那便是成為冠軍侯霍去病那樣的少年英雄,成為堂堂的一代大將軍。
只是如今朝堂邊境安寧,朝廷除了黔地匪寇的事情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地方是需要用兵的,是以,越樓西便想,祁雲渺的夢想,未嘗不可以是他的夢想。
他便是去同朝廷請休幾年,陪她一道先去遊歷山川,那又如何呢?
到底他是有底氣的,不過片刻,越樓西便道:「總之,祁雲渺你有你的志向,我也有我的道理,你不能因為我同你的理想重疊,便覺我是胡作非為,可明白了?」
「強詞奪理!」祁雲渺覺得自己有些快要被他們倆人給繞進去了。
她還想要和他們說些什麼,但是仔細想想,面前兩個人都是詭辯的高手,她再說怎麼和他們爭辯,他們總是有歪理的。
她便乾脆直接放狠話,道:「阿兄,越樓西,總之,若是你們為了我而拋棄你們自己的志向,那我就一輩子都瞧不起你們!」
她這話夠清晰明了了。
裴則和越樓西也都果真被震得再沒有別的什麼話好說。
他們終於可以用飯了。
再不用飯,祁雲渺都要忘記了,今日這本是她為了和他們道別而特地設的一桌宴席。
這是祁雲渺第一次帶著裴則還有越樓西坐在一起用飯,是夜的她喝了不少的葡萄酒,迷迷糊糊地回家,倒頭就睡。
等到她再一次和越樓西還有裴則同時見面,便是十日之後,離開京城的這一日了。
人間四月,芳菲將盡。
祁雲渺在城門口又一次坐上了去往青州的馬車,這一趟前來與她送行的人,卻比上一回多了一倍不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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