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回頭去了老宅樓上,換衣服去。
下來的時候,也成了一身黑。
風波過去,司儀趕緊走流程,出殯。
梁欣欣跟在隊伍後面,紅著眼眶,為阿公神傷。
楚唯征緊緊握著她的手。
蒼白的言語,抵不過濃烈的舐犢之情。
他只能沉默。
她太缺愛了。
沒有爸媽的孩子,寄人籬下,那種日子,想想就很可憐。
更何況,他知道她住在什麼樣的房子裡,那陣子系統每天都給他看五分鐘她的生活實況。
她不是坐在床邊繡花,就是坐在院子裡繡花。
門外的同齡人在路上談笑風生,路過她家門口,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沒有好奇,也沒有活力。
只在那群人走遠後,默默地抬頭看一眼安靜下來的鄉村小路,眼中有一剎那的恍惚。
羨慕嗎
肯定的。
可是再羨慕,她也不會流露出來,她只想著掙錢。
靠她自己的那一雙。
而現在,這雙手被他牽著。
這雙手這樣小,皮膚光滑細膩,觸感柔若無骨。
但她的右手大拇指、食指指腹和中指中段,有著明顯的老繭。
尤其是對比左手,反差非常強烈。
他有些心疼,忍不住摩挲著那些老繭。
好想給她一個停靠的港灣,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家。
三具棺材下葬後,墓碑豎起。
眾人獻花,致哀。
西式的葬禮,表明這是一個被文化入侵的殖民地。
梁欣欣有些唏噓。
明明是中國人。
所以,不怪她之前選了條米色的裙子,實在是沒想到,居然要穿黑的。
從墓地離開,梁欣欣直接上了楚家的車。
許美荷趕緊迎了上來:「欣欣!舅媽下午有點事找你,到時候去楚家樓下接你好不好」
梁欣欣沒有說話。
前面車上的卓瓔趕緊下來當翻譯。
梁欣欣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給就給吧,回頭她再轉贈給楚向烽。
免得有人說他受賄。
雖然這是賠償,他流血受傷換來的。
但是人言可畏。
不過她還沒有落戶,便改約了三天後的下午。
許美荷鬆了口氣,笑著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