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教授……」
「好了,我比你更惜命,」鍾燕行搖頭失笑,「不要把我當做一隻易碎的花瓶,那會讓我感到自己好像馬上就要不行了一樣。」
周峰臉色一變,不住地搖頭想要補救,韓德勝實在看不下去地把他拉到身邊:「老鐘有分寸,你只管聽話就對了。」
別看這位老友性情溫柔,倔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動。
而且他既然說了這幾隻動物沒有惡意,那就一定如此,在場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野生動物。
見眾人退後,汪白總算鬆了口氣,泄憤般地咬住狼末的小腿。
不按計劃行事,瞎胡鬧,等混進去以後要好好打狼末的屁股。
狼末由著小狗咬,一點都不生氣,甚至舔了舔汪白的肚皮,想讓他趕緊翻身,別讓人類占了便宜。
汪白回舔狼末,安撫對方躁動的情緒,然後繼續眼巴巴地望向鍾燕行。
這樣的眼神,還真是……
等鍾燕行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將薩摩耶抱進懷裡,揉捏逗弄。
軟乎乎的毛髮手感上佳,他愛不釋手地多摸了幾下,才依依不捨地放下汪白,將目光投向另外三隻動物身上。
這一看他就明白了為什麼它們會出現在黃河站門口,蓋因那頭北極狼受了槍傷,身體有炎症,亟需消炎治療。
還真是聰明的小傢伙,竟然知道上門來求助。
鍾燕行眼底沁出幾分笑意,他又摸了摸汪白的腦袋:「那就如你所願,跟我來吧。你們後退一點,別被狼誤傷了。」
後面半句話是對黃河站的工作人員說的,這些人都是老韓一手帶出來的,寶貝得很,可不敢讓他們受傷。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眼底閃過一抹隱痛。
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他沒能照顧好他,辜負了老友的囑託。
汪白成功帶著一家子混進了黃河站,他打量著黃河站內部的裝潢,和建築風格一樣低調,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最多的還是各種各樣的設備。
然後是防護服、白大褂之類的保護性服裝。
走馬觀花地參觀了各個科室的科室牌,別看黃河站整體建築沒多大,內里卻是五臟俱全。
他沒敢亂跑,生怕弄壞了這些精密的儀器,乖乖地帶著狼哥跟著鍾燕行。
「這是我的房間,」鍾燕行打開房門,引領汪白來到側門,「這是客廳,你們就住在這吧。」
汪白頓時眼前一亮,客廳是有床的,這意味著他終於可以睡上柔軟的床了!
鍾燕行忽然抱起汪白,走進了衛生間,把他按在馬桶上:「這是廁所,必須拉在這裡面,不准隨地大小便,聽到沒有?」
汪白下意識就要點頭,還好他克制住了。
在狼哥面前他可以隨意,但是面對鍾老師卻不行。
一旦他表現得不像一隻狗狗,鍾老師必定發現他的不對勁,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就是汪白的事情告訴老師,他相信鍾老師的為人,相信他對自己的愛護,但是……他又怕自己會給老師帶來困擾。
更何況,人死後變成狗,根本沒有科學依據科研,老師會相信嗎?
鍾燕行自然不知道汪白內心的糾結,安頓好幾隻動物後,他就找來麻醉劑,準備給狼越打麻藥,動手術。
狼越還有意識,見狀十分牴觸,露出滿嘴的獠牙。
狼吼聲讓本就不放心鍾燕行的安保人員沖了進來,外人的闖入,讓狼越更加燥郁不安,脊背緊繃,隨時都有可能發起進攻。
嘖,這個狼二,狼哥你倒是管管他啊!
汪白低聲跟狼末說小話,雖然狼末聽不懂小狗在說什麼,但不妨礙他領悟小狗的意思。
「狼越,冷靜點,他們是在救你!」狼末沉聲說道。
狼越不願相信人類,但為了治好傷,他還是屈服了。
麻醉劑注入之後,狼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鍾燕行讓科研人員把狼越抬上擔架,送到操作台去。
離開之前,還不忘叮囑汪白他們不要亂跑,同時吩咐其他人給他們一些食物。
汪白看著大門關上,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