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拜拜!」
回去的一路感慨,時書辨認著自製的路標,回到宴會場地,也將此事拋於腦後。眼前的謝無熾被幾個人圍著,將一杯一杯的清酒倒入腹中。
但並不算被灌酒,許多人在說話,謝無熾垂眼,單手挾著一隻白瓷酒杯,姿勢如玉山傾倒,神色迷離有了醉意,但這些人說的話一句都沒放過耳朵,信息全捕捉進腦海。
時書聞到濃郁的酒味:「謝無熾?你喝了多少?」
「還好,盡興而已。」
座上,世子終於熬不住,被下人扶去睡覺了。謝無熾起身,道:「回去吧。」
他神色自若,唯獨眼中似有迷亂,不過步履卻十分穩當,往流水庵回去。
暮色降至,眼前出現了小院子,彎曲的路和桃樹林。
進屋時,時書見謝無熾抬起腿,鞋子卻在門檻上踢了一下:「你醉了?」
謝無熾坐上椅子,單手撐起下顎,看著時書。
時書也坐上椅子:「累死了,社交結束,下次我不想去了。」
說完,見謝無熾臉色似乎並不太好,他仿佛是很能忍痛的人,到這時,眉心慢慢蹙起。
「你怎麼了?」時書問。
謝無熾平淡道:「我有胃病,酒喝多了,會胃痛。」
時書一下從椅子裡彈起:「你現在胃疼了?」
「剛才起,疼了會兒了,現在很疼。」
看他神色平靜,完全不像在忍受疼痛。但謝無熾給人的感覺正是如此,他如果面露痛色,倒像裝的。這樣面不改色,才像真在忍痛。
時書拎起茶壺倒水:「怎麼不早跟我說。」
謝無熾笑了一笑,垂眸,不知道想到什麼。
「有時候,疼痛很爽。」
時書:「……………………」
「謝無熾,你這個大瘋子。」
時書倒了溫水,遞給他:「喝!祖宗!」
「流血之類的痛楚,爽到,會讓人上癮。」
謝無熾接過水杯,縱然面不改色,但眉心還是有淡淡的痕跡。時書忽然覺得他,好像那種要強的小孩。
時書到他跟前,俯下身:「你很痛嗎?以前我爸爸喝了酒愛吃蛋炒飯,喝雞蛋湯,蜂蜜水。我去給你炒個飯。」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謝無熾身上的酒味,都染上了他的灼熱。他抬起下巴,失焦的瞳仁和時書對視:「你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