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你就防吧,把我防死,你連枕邊人都防。」
「不是為了防你,你也從不亂翻別人東西。」
「那你還能防誰?這個世界上穿越的,除了我倆,還有別人嗎?」時書隨口說。
謝無熾筆尖一頓,微風吹動燭火後,陰影從他內斂凝肅的眉眼移動到鼻樑,半張臉看不分明,一瞬間又像養在匣內的寒劍。
廂房內安靜,謝無熾收起墨筆和紙頁,放到一隻羊皮袋子當中,傾身吹滅了燈火。
「睡覺了。」
眼前霎時陷入黑暗,時書看到謝無熾影子坐在床沿,乾草承受重量發出窸窣聲響,片刻之後,那份重量以一種壓倒性的姿勢,沉穩落在時書的身旁。
夜深人靜,更深露重。窗外一陣狂風帶起沙沙樹林搖晃之聲,窗柩被風吹開了一道縫,漏風後,後背霎時陰冷不堪,好像有鬼在爬。
時書腳趾一下繃緊,抿唇:「謝無熾,我不想靠窗睡,窗外就是棺材,我現在後背一片冰涼,你不信你摸。」
「呵。」
謝無熾手搭到他的後背,似懂非懂:「真是冰涼,要不要換位置?」
時書糾結:「可我也不是很想調換位置,靠牆有安全感,睡外側我會掉床底下去,而且我覺得靠門也很可怕,要是有那個,一般都從門口進來。」
「謝無熾你想想,荒郊野嶺,鄉野古村,廢棄老舊的驛站,驛站內還停滿了棺材,光是閉上眼睛,恐怖片都演了十部了!」
時書:「我膽子小,我覺得好瘮人。」
謝無熾笑了聲:「我不怕鬼神,要不要我幫你?」
時書:「你怎麼幫?」
話音剛落,時書腰間一份重量,霎時把他往前一勾,勾到了一個滾燙灼熱的懷抱中,也幾乎是瞬間,讓他頭皮發麻的陰寒之氣消失了,而是被捲入了一個溫暖的火爐中。
謝無熾:「你說得對,死人多的地方草木蘩陰,空氣不流動,確實更陰冷。這樣靠著我,會不會溫暖一些了?」
「………………」
時書被謝無熾一隻手臂圈在胸膛,他肩膀要寬許多,躺在他懷裡由布料隔著骨骼也並不粗硬,但這是個男人啊男人!霎時間,時書鼻腔內便被男人的氣息所充滿。謝無熾身上是一種潔淨,有溫度的乾燥氣味,但入侵性和雄性的圈地感絕不減少,剎那之間時書渾身皮膚都在發麻,後背炸起一層栗。
「放開放開!謝無熾,你有時候沒必要那麼善解人意!」
「我想幫你,你說你冷。」
「不要這麼幫,有點過了。」
謝無熾:「但是,你不覺得很暖和?棉被窄,兩個人摟在一起才能溫暖。」
時書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而且被謝無熾抱進懷裡以後,別說什麼後背涼不涼了,他現在滿腦子,壓根兒就沒有任何鬼怪邪念。
「……謝無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