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他說了這句話,時書不得不隨時留意到水裡的動靜,實在忍不住。
謝無熾淡淡道:「好啊。」
「………………」
好莫名其妙的對話。
這是正常人的對話嗎?
正常人會進行這種對話?時書都破防了。
他轉過身往外走,夜風中燥熱的臉吹上了涼氣,雖然謝無熾難以言喻,但他是自己最好的好朋友。時書還為他擔心,他居然還能說這種話。
好奇怪,認識謝無熾後,什麼都變得怪怪的。
時書蹲在屋檐下,把爐子的柴往裡送了一些。
夜風細細,時書聽到了門內的窸窣動靜。很輕的一聲嘆,帶著一點桌椅拖拉的動靜。時書以為謝無熾不舒服了,剛站起身往裡走了一步,腦子裡活絡著。
不對。
隔著門,男聲極其輕微,不應該出現的窸窣動靜。縱然時書閱歷很少,但結合剛才那句話,揣測頓時不同。
性感的低聲,不帶任何異性的折中之處。眼下舒康府正是炎熱和瘴癘盛行之時,時書只在院子裡幫人救人,沒想到一回來照顧謝無熾能聽到這動靜。
時書腦子裡炸了一下,謝無熾在幹什麼???
不感興趣,走人,豪門哥有豪門哥的消遣方式。時書轉過身,但腳好像被定在了原地,空氣中極其安靜。時書好像聽到不應該聽的動靜,非常侵犯隱私,讓人聲音覺得很不對勁。
「…………………………」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不過下一瞬,時書確信,是錯覺吧。
等時書從腦海中的空白回過神時,腳步已衝刺到了院子的對面,直勾勾看著雪白的牆壁,一片情緒混亂。
好絕望,謝無熾生病他已經夠難受了,謝無熾還是這樣一個他無法理解的人類。
為什麼?為什麼?時書蹲在原地撥草,好一會兒,門口響起了輕微的動靜。
時書麻木了:「哥,好久。」
謝無熾一隻手流著血,另一隻手抓著一塊帕子,陰暗中的身影高大。他額頭淌落著細微的汗水,臉色依然虛弱,神色看起來十分平靜。看不太出剛發泄過,就是這麼人模狗樣。
……他剛才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
時書只想了一秒,立刻踢走了這個驚天腦洞,人一尷尬就會顯得很忙:「你要幹什麼?不太方便吧?我幫你啊。」
謝無熾:「洗手。」
「………………」
時書舀起溫水,沖洗他抓著帕子的那隻手,帕子扔到了地上,水液沿著他的指縫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