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暖陽照時書的臉上,膚色白皙透亮。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聲音略帶急促,目不轉睛。
熱氣呵到臉上,謝無熾:「我醒了。」
「退燒了?」時書用手貼他額頭。
謝無熾被這動作弄的原地闔眼,等時書的手移開復睜開:「你覺得退了麼?」
時書:「退了,真好啊!不枉我這幾天夜夜求神仙保佑。」
謝無熾捏著饅頭,平靜道:「幸好有你。」
「你知恩圖報就好。」時書和他躲在矮叢樹木的陰影當中,身軀不得不挨著。距離太近,謝無熾鼻尖的氣息便拂來,類似的觸感,時書一下想起了這些天的日日夜夜。尤其是那天夜裡謝無熾壓著他吻。
時書腦子裡神經一抽,本來蹲著,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不是,這哥們兒亂親人,有點毛病。
別一會兒又一口嘬我臉上了。
時書對此看法是:討厭,打人。喜歡,親人。如果無緣無故打人或者親人,這種一般都很危險,需要遠離。
時書一尷尬,就不想說這個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等時機到了再提。
謝無熾:「明面出現,恐怕又被鳴鳳司的人追殺,暗中調查。」
時書:「暗中?但我們現在都快沒吃沒喝了。」
謝無熾:「吃喝最好解決。」
不錯,謝無熾恢復了理性思考,時書更熟悉他現在的模樣,心裡的底氣稍微足一些。
時書翻囊中只剩一個饅頭,想也不想塞給茯苓:「小孩吃,我倆先不吃了。」
茯苓「啊」了聲接過饅頭,咬個小口最後全塞進嘴裡。
又是無計可施,窮途末路之時。茯苓吃完饅頭,打個呵欠。時書和謝無熾站起身,思考之後決定再換個避難所,不過染坊司那幾個奴役恐怕會去告發,這裡不能再待下去。
廊腰縵回,曲徑通幽。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茯苓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時書的袖子,腳步停在原地不肯走。
時書:「怎麼了?走不動?」
沒想到再往前,茯苓不僅不肯走,猛地抱住了時書的胳膊,嘴裡發出咿咿呀呀嚎哭的動靜,臉上有驚恐之狀。
人遭受強烈刺激時會產生心理創傷,在遇到特定環境極易應激和復發,顯然,茯苓縱然痴傻,但本能地感到了恐懼。
時書摸他腦袋,左右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染坊司的前廳,曾是染坊司主人舒康府首富和市舶司、發運使暫住的庭院。只見野草莽莽,清晨里樓閣森森,日光雖晴朗但照不透陰影,鬼氣旺盛,後背一股發寒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