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心裡一陣陣冰涼,頭皮發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大劫將至之感。
倘若告訴謝無熾系統之事,將真相全盤托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對謝無熾來說,取得「天下共主」只是時間問題,屆時他只需要再殺了自己和其他穿越者,便能榮耀回到現代。
謝無熾會做什麼選擇?
而自己呢?至少那時候,時書選的是回家。
謝無熾這麼聰明,只要知道這個系統,時書曾經做過的一切,都像白紙上的黑字一般顯眼,無處可藏。
時書思考間,門外,響起辛濱的聲音。
「大人,皇宮裡來信了。」
時書抬起頭,謝無熾從床榻上站起身,恢復了嚴整之貌,眉眼帶著思索,將信取到手中撕開火漆。
時書仔細看他的臉,謝無熾喜怒不形於色,眉眼間無太多變化,不過,盯著這封信冷笑了一聲。
時書察覺到不妙:「怎麼了?」
「狡兔死,走狗烹。拿下了狁州,也該到天子制衡之時了,哪怕再信任我,也不能坐視謝家軍在邊關一體坐大,讓換了監軍。」
時書一下明白:「那皇帝對你生疑了?」
「雖是早晚的事,但不久前發來的信函還是百般支持,准許鞏固邊庭。態度變化這麼快,少不得有人推波助瀾。」
危機,顯然比以往更多。謝無熾神色冷靜,道:「走,事情一件一件地辦。」
眼看謝無熾和元觀、韓田道士等人一起離開,這幾天宙池王都住在神誕寺齋戒,藉助這個緣由,到他耳邊探聽些密聞,吹些風聲。
但為了安全著想,時書暫不方便和謝無熾一起行動,避免一起被抓住。
時書看他們都走了,猶豫半晌,下樓到市集中閒逛,蒙住了臉,查看各類珍貴寶物。
時書可沒忘這一程的任務,沿途觀察,四處偷聽:許多部落隨同出戰,無非是為了分得更多土地養畜牛羊,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家的孩子全死了。
當時在狁州,狁州那些父母的孩子們,也都死了。
時書走在這一路,禮物卻始終不知道挑什麼好,辛濱跟在他背後:「二公子,找什麼呢?」
時書:「找生辰的壽禮。」
遇到寶劍看了看「不好」,再遇到寶石,象牙,虎牙,純金打造的浮屠塔,都不好,平安符不好,上上籤也不好:「不好不好,都不好,送什麼東西謝無熾才會喜歡?」
時書走來走去,沒想到,眼前一方織就的席面,坐著一位巫師智者,正吟誦似的講解故事。
時書腳步一頓,旁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