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有絲毫放鬆,也許獨立的時刻就要來了。
最忙的這幾天過去,當時在狁州一起經歷過的朋友,時書早準備請林養春,林百合,子涵,思南一塊兒吃頓飯,到今天才空出時間來。
燕州城內皇城寺旁綠意盎然的木樓閣內,一片歡聲笑語,時書坐在靠窗邊,吃飯時,便低頭往街道上看。
「謝哥說了今天回來?」杜子涵問。
時書:「他到其他州府巡了三天,說了今天回,東都那邊有旨意。怎麼還沒看見車馬過路?」
「噠噠噠」時書忽然聽到馬蹄聲,謝無熾一身朱紫圓領羅袍,被馬匹簇擁過了街。時書眼前一亮,但他的方向不是回行轅大府,而是到宣撫司。
時書追逐他的背影,謝無熾眼下塵氣,帶著淡淡的厭世的硝煙味。時書實在沒心情吃飯,胡亂刨了兩口:「你們吃啊,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啊?」「哎?」一陣阻攔,便飛快回了府中。一問,說是謝無熾正和宣撫司的同僚宴飲,一直等到深夜,才聽到門邊有人提著八角燈,簇擁著人回到寢院。
鞋子踢在門檻,謝無熾有幾分醉意。
參與宴飲謝無熾喝得極少,但一人敬一杯也有幾杯。時書走近,扶他進了門。
身影有些沉重,時書扶謝無熾到榻上坐下,聞到身上的汗味,一邊給他衣服都脫了。
時書:「你睡,我給你倒點水喝。」
時書端著水來,謝無熾並沒有幾分醉,眼睫下一片烏黑之色,讓時書餵了水,整個人也不怎麼動。時書便端來一盆水,一邊頂著帕子轉,一邊用潤濕的帕子給他擦身上的汗。
謝無熾明顯有些疲色,在外地長途跋涉回來,立刻就去喝酒。時書摸摸他的臉,等謝無熾恢復了精神,一起躺在床上。
謝無熾還有個習慣,一累了還挺喜歡抱他,時書躺著轉了個方向,被謝無熾抱在懷裡,可以看見他的眼睫正垂著。
時書受不了一個人醉醺醺,像在照顧過年酒喝多了的老爹,道:「你去喝點水,把酒味漱一下,我不喜歡。」
謝無熾起身,喝了幾口水再吐到金盆當中。
時書抱著他,摸他眼下的紺青。一到緊急時刻,有大的動作,各方調動,謝無熾凡事面面俱到,就算是鐵人也會有累的時刻。謝無熾確實累了,不太愛說話,也不說那些騷話了。
不過,時書準備起身熄蠟燭時,謝無熾卻探出手臂抱住他,一個打滾兒,把時書摟緊在懷裡。
時書:「怎麼?我就熄個蠟燭。」
謝無熾一言不發,骨架比時書大許多,摟抱在他的頸間。時書只好將手臂放在他的後背,輕輕摸摸,和他說話。
「還忙嗎?」
謝無熾:「接應宙池王的部署已經安排妥當,糧食也都入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