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只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 沒人想得到,路仁稼如今已經在陣法方面有了如此造詣。
在禁制內部一棵梧桐樹上,有一人抱著書,冷眼看著進來的路仁稼。
她手上的書頁無風翻動,潘羽瀾將手指一划,將一道血跡滴到白紙上。
看著路仁稼慢條斯理地修補著禁制, 潘羽瀾將滴血的書本猛然擲出。書本像是通了靈智,在空中不斷地翻動著。白光一閃,猛地變成一張巨大的白紙, 向著路仁稼撲了過去。
路仁稼看這天地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本想向後退去, 可後方卻是他剛填補好的禁制。
紙張極薄,但在風下沒有半分破損的跡象。路仁稼透過紙張,看向了樹枝上站著的潘羽瀾。
不禁微微輕笑一下, 又轉身看向了面前將要撲過來的白紙。既然紙張並沒有要置他於死地的意思,這麼有用的靈器,還是給小師妹留下來為好,也以免傷了和氣。
路仁稼手指懸在空中,對著將要撲來的白紙漫不經心地畫著陣法,準備讓這靈器現回原型。
而在他人眼裡,卻像是他被這個嚇得失了神。潘羽瀾看他這個樣子,臉色也是微變,便想將靈器收起。
可吸收了修仙者血液的靈器又怎麼可能是好處理的?施展容易,可想要完全靈活地操控起來卻是困難。
潘羽瀾臉色蒼白地看著白紙向路仁稼蓋了過去。剛才她見這個新弟子行動詭異,便想先將人控制下來,可沒想到此人竟是半點沒有反抗,甚至沒有躲避,就這樣要被她的靈器壓制了下去。
可如此一來,若他真是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定無法承受這元嬰階靈器的一擊。
就在潘羽瀾惶恐之時,一支遠處飛來的靈劍,直直地穿透了那占據了半個天空的紙張,紙張瞬間像是被戳破放了氣一般,瞬間癟了下去。
書從半空中落下,滾落到了地上,但在草地上滾了一圈,只是書封被地上的露水微微打濕。
而一個醒目的洞貫穿了整本書,箭矢就如此留在書上,還帶著書內部向外翻折的紙張。
方昱初冷著臉過來,將坐在地上的路仁稼扶了起來,看向了慌張奔來的潘羽瀾。
潘羽瀾看都沒看地上已經被損壞的靈器一眼,直接沖向了剛起身的路仁稼。
一看她的臉色,路仁稼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這個小師妹向來這樣子,風風火火卻無什麼惡意,作為師兄,自然是要包容的。
方昱初就看著兩人的交談。潘羽瀾先是道歉,又是提出要彌補路仁稼。路仁稼也只是擺擺手,看潘羽瀾堅持,這才收了下來。
可誤會消除,疑點卻沒有半分減少。方昱初站在路仁稼身後半步,無聲地看著路仁稼,「師弟在入宗之前可有修煉過?」
早在路仁稼入宗成為入室弟子之前,銘霄宗早就將他的背景摸清楚了。一份看起來正常而又普通的背景,可卻沒有一條能夠解釋他這離奇的能力。
一個剛入門就能默不作聲地破開銘霄宗禁制的弟子,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明明身上疑點重重,可他也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圖。
這些年並不是沒有人嘗試過破解銘霄宗的禁制。這禁制若是只憑武力打開自然不難,可要靠破解禁制上的陣法再進入,卻是多年無人可以做到了。
方昱初看著身邊低頭默不作聲的路仁稼,又對著潘羽瀾搖了搖頭。
雖然他看上去不對勁,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直接把路仁稼當罪人一樣看待。
方昱初這次進入後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站在路仁稼進入後山的必經之路前方,笑著問道,「不知師弟為何到了後山?不如說出來,師兄或許也能幫你一二。」
兩人隨意地一前一後站著,卻也是徹底封死了路仁稼逃離的道路。
路仁稼看著他們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點反感。臉上還是沉穩的樣子,「師兄師妹不必在意,我只是聽說過後山的傳聞,前來一試罷了。」
這番說辭也是無法挑出什麼漏洞,來後山禁制嘗試自己能力的弟子一直不少。自然,一步登天的機會誰會不想要呢?
雖然路仁稼是入室弟子,但這話說出來,也是無可指摘。
方昱初微微點著頭,「既然師弟已經試過了,不如我們一起回去?」
路仁稼自然是知道今日無法再向後山探去了,就連之後的日子,銘霄宗這幾人也定會是嚴防死守。
畢竟,現在姜萊就被關在後山。他們偷偷找到姜萊並與她見面,卻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姜萊就在此處。而他一個謎團眾多的新弟子,不可能會被立刻信任。
路仁稼心中嘆了口氣,微微點頭,「好。」
方昱初給潘羽瀾使了個眼色,看他並不打算追究她的衝動,潘羽瀾大喜過望,這就一溜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