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2 / 2)

烏景元這才有了點反應,垂眸定定審視著蒼溪行,就跟看待陌生人是一樣一樣的。

他很平靜地說:「我是真的不愛你了。」

「可你還想要師尊的身體,不是麼?」蒼溪行竟已經可笑到,用他的身體來挽回這段破碎不堪的感情了。

他當著烏景元的面,褪下了昔日那身高潔到不可侵|犯的法衣,裸|露出精緻的鎖骨,努力引|誘徒弟。

可烏景元的下一句話,卻讓蒼溪行的心,重重摔至了谷底。

「同為男人,你也應該明白的,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烏景元神情木木地說,「小時候我沒有吃過冰糖葫蘆,每每只能躲起來遠遠看著別的小孩子吃,我只有幹流口水的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冰糖葫蘆一定非常好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這個想法困住了我好多年,直到我拜了師後,大師兄為了跟我早日熟悉起來,就問我想要什麼,我支支吾吾半天,只敢寒酸地說,想吃冰糖葫蘆,就嘗一顆就行了。

大師兄疼我,他直接給我買了一草把。我剛開始吃的時候,確實非常喜歡,覺得就是我想像中的滋味。可吃多了,胃裡就會不舒服,大師兄可憐我,就經常給我買各種好吃的,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世界上最好吃的冰糖葫蘆,只存在我的想像中。」

頓了頓,他垂眸望向了蒼溪行,用更平靜的語氣,更和氣的態度,反問他:「現在,你明白了嗎?」

蒼溪行一瞬間如遭雷擊,感覺身體都被雷電劈成了兩半,他再也不能平靜地祈求烏景元活下去了,也再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一瞬間就跟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是烏景元從來都沒見過的癲狂樣子,赤紅著眼,非常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胛,大力搖晃,咆哮著說:「景元!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師尊!好好看看我!」

「我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棄就棄的東西!」

烏景元嘲弄地笑了笑:「怎麼加這麼多形容詞?蒼仙尊,你就說,你不是東西,或許我還能心裡暢快點。」

「我,我不是東西,暢快了嗎?」

蒼溪行強忍著噴湧上來的情緒,憋得自己心口像是堵了石頭一樣沉痛,可憐的樣子任誰瞧了,都會心生幾分不忍的。

可烏景元卻對此形容了一番:「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那種明明是自己要出來賣,卻還要在嫖|客面前假裝無辜的浪|貨。」

第90章

可烏景元只是平靜又麻木地平視著正前方, 目光根本就沒有聚焦在師尊難過又驚慌失措的臉上。

而是穿梭過師尊日漸雪白的長髮,望向了不遠處的殿門檻。

真是很奇怪呢,明明記憶里師尊寢殿的門檻又高又深, 每次抬腿跨過去,他都要鼓足勇氣的。

記得他第一次被師尊引上峰時,因為身上髒亂不堪,頭髮好幾個月沒有清洗梳理過了, 都結成了團, 亂亂糟糟頂頭上像是個滑稽的鳥窩,腳上還踩著一雙明顯小了不少,磨損得相當嚴重的草鞋, 烏黑的腳指頭都露在外面,還沾了不少泥點。

當時的烏景元自卑敏|感,局促不安一直低著頭亂搓髒手, 站在漢白玉鋪成的台階下,只敢偷偷瞟上一眼, 很快就又把頭低得更深了。

那時的他就覺得師尊的殿門檻可真高啊, 是他有記憶以來,所看見的最高門檻,像一座巍峨的山, 是他竭盡全力也很難跨過去的。

師尊看出了他的忐忑不安,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微微一笑, 主動牽起了小孩子冰涼又髒髒的爪子, 帶他一步步走上台階,跨越門檻,猶如鯉魚躍龍門一般, 等烏景元再出來時,就如同換了個人,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沒人要的小奴隸了。

烏景元又想起,自己剛入山那會兒,只認得師尊。

根本不肯住在師尊給他安排的弟子房裡,死活要跟師尊一起住——說是一起住,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得了師尊的允許後,就開開心心滿峰找適合他的房間。

寬敞乾淨明亮舒適……這些詞從來都跟他毫不相干,他要找的是柴房,是牛圈,是狗窩,是儲物間,反正沒人願意住的地方就對了……可他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最終就在庭院裡最不起眼的一棵樹下睡著了。

翌日他就被輕柔的呼喚聲驚醒,醒來就看見師尊一襲白衣,半蹲在他面前,清俊的面容像是從畫裡飛出來的神仙,看他傻乎乎的,眼睛都不會轉動了,還狐疑地蹙了蹙眉,然後衝著面前的孩子揮下衣袖。

烏景元那時嚇得半死,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當即就驚恐交加地連忙爬起來跪好,邊砰砰砰磕頭,邊顫聲求饒,亂七八糟說了一堆,具體是什麼話,烏景元也不記得了。

他只是記得,他沒有磕幾個,就被一隻大手輕輕托起了額頭。

師尊用疑惑不解,但又溫和的目光望著他,安撫他不必害怕,還將掌心的落花展示給他看。

烏景元那時才知,師尊只是替他拂去發間的落花,並不是像從前那些人一樣,動不動就虐打他,折磨他。

最新小说: 庶女殺瘋了:嫡姐,我是來報仇的 覆錦 萬人迷錯拿男炮灰劇本後[快穿] 从投手丘坠落後 疼痛飞行 [1v1]小土狗被警察捡到后 潮来不钓(年上1v1) 懷了遊戲角色的崽 地球護理所 美人不修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