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這個副本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他認識的所熟悉的。
這只是一個副本。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內心的想法為他量身定製。
如果他連這樣的真相都看不破,那他怎麼可能承擔得了復國的大任?
可是——
岑修閉了閉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回抱霍白薇。
他努力克制,卻只有自己能聽得清自己語氣里那細細密密的顫抖,「你讓我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
霍白薇從他的懷抱中探出頭,平靜的和他對視。
然後低下頭,慢慢的笑了。
「好,我相信你。」
莊厲王那邊讓人送了許多的賞賜送到岑家。
說是他復國有功。
來送賞的太監告訴他,以後啊,岑家前途無可限量。
陛下一定會重用岑家。
岑修靜靜的看著院子裡堆成山的珠寶,閉口不言。
還是霍白薇推了推他的胳膊,她唇角綻出一個笑,對著前來宣旨的太監,說了一句,這本就是岑家份內的職責。
等那太監一走,霍白薇倒是輕輕蹙起眉頭,「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高興啊。」
岑修笑了笑,他輕輕搖了搖頭,對著霍白薇道:「沒什麼好高興或者不高興的,他給我賞賜我就收著。」
莊厲王是不是一個明主,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
這些年為了復活莊厲王,他深知自己做出了多少努力。
而莊厲王的脾氣秉性,他也實在是十分之清楚。
不過是懶得計較,何況那又是祖父和父親的心愿,為了能夠復活莊厲王,王晨岑家復國的大業,他作為岑家最後的希望,已經變得跟個活死人差不多了。
說的難聽一些,哪怕莊厲王就是一坨屎,他也得讓這坨屎鮮活起來。
岑修搖了搖頭,只握住了霍白薇的。
他遣人客氣地將送禮的太監送出門。
自己卻轉過身對著霍白薇道:「外面風大,咱們進去吧。」
霍白薇溫柔地嗯了一聲,秋日裡,金桂飄香,風吹過來的時候,落花墜在肩頭,岑修伸出手替她拂去。
霍白薇就在這個時候轉過臉,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同他對視。
岑修一怔,垂眼握住了她的手。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我居然覺得這一幕挺美好,時間要是停留在這裡就好了。】
【快來救救我,快來救救我,我也覺得挺好磕的,我靠,霍白薇剛剛對著岑修那一笑,我的心都被俘獲了,更不要說岑修!】
【我知道他們兩個都是壞人,但是讓我先淺磕一秒,我就先淺磕一秒!】
【啊啊啊啊啊!這是個副本唉,還有更親密的戲給我看嗎!兩位請隨意發揮,不用把我們當外人!】
【兩位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但是很顯然想像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岑修和霍白薇最大的尺度僅限於親手和擁抱。
惹得觀眾們紛紛怒罵,這該死的副本玩不起。
都不用廣電審核就能播出的,居然還給它搞清水這一套!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這個副本玩不起,是岑修玩不起。】
眾人:「……」
說的對,不就是岑修玩不起嗎!
這個副本一切都是以他為主導的,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那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或者是他一個想法的事!
但是現在,這鏡頭畫面這麼清水,那不用說,肯定是岑修玩不起!
岑修確實玩不起。
或者說,他不需要用玩得起或者玩不起的方式來證明他對霍白薇的感情的深淺。
到了夜裡,他也只是坐在霍白薇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對方睡著。
萬籟俱寂,整個都城被黑夜所籠罩。
一道白色的光團慢慢的竄了出來。
它就這麼看著岑修,聲音裡帶著蠱惑。
「你想好你的選擇了嗎?你要留在這裡還是要回去?」
岑修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光團,「如果我有問題要問你的話,你是會如實回答我,還是會撒謊?」
光團似乎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問。
「我不可以撒謊,你問我什麼我都只能如實回答。」
「但你只能問我跟嘉賓有關的問題。」
岑修嗯了一聲,似乎他也沒有興趣知道別的事。
「我只想知道,霍白薇現在還在副本里嗎?她還好嗎?」
光團沉默了一下。
說實話,它完全沒有想到,岑修居然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