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罪魁禍首是男子,但是最後承擔這一切的卻都是女子。
無論是阿淑還是陳吟,還是唐生南,亦或是紫山那樣的人,都是無力反抗自己的命運,都是這世俗偏見一下被犧牲的一粒小小紅塵。
紅塵多紅塵輕,沒人會去在意紅塵在想什麼。
顧盼沒有對此點評什麼,只沒表情道:「唐升河該死。」
而生姿在意的地方卻是:「他著實是該死的,可是阿淑嬸為這麼一個人賠了一命也確實是不應當啊。」
她說著說著忽然一下回過了味來,不明白道:「而且之前……我看那阿淑嬸很是偏愛她那個兒子啊。」怎麼最後會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而手刃親子呢?
這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的地方。
生姿所想並非沒有根據,且不說從唐家的兩個孩子住的屋子了,單是從唐升河和唐生南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這個家裡的地位究竟是如何。
升河升河,鄉間人沒有讀過書,卻也知道為自己喜愛的孩子取一個山河相關的名字,為的便是希望其子能成大器。
而給女孩是怎麼取名的呢?
生南…難保不是在說望其「生男」,大抵與那些什麼「來弟」「盼弟」「招娣」是一個意思,所以非常顯而易見的,唐升河在家裡的地位是很高,哪怕他三十好幾沒個正經營生但也有自己母親和未出嫁的妹妹來供養。
這樣的情況之下,阿淑會殺了唐升河確實是很怪異的事。
而此時謝酒也給出了答案,「阿淑,乃是紫山之女。」
她拍下了自己手裡的那板磚,對衙役說道:「帶嫌犯,阿淑上堂!」
王斌領命,不一會便與宋卿卿的鏢師林嘯一道將頭髮花白的阿淑壓上了堂來,或許是怕她再次犯病的緣故,這一回的阿淑仍然是五花大綁地捆著。
而阿淑也不反抗,她已然醒了過來,神色之間有一絲絲的疲憊,不再如最開始那般瘋瘋癲癲滿口胡言。
她只安靜地跪在那,眼睛有些發直,大約實在是想什麼事。
阿淑上堂之後宋卿卿看了她兩眼,她自然也是看出來阿淑的一絲絲不對勁,但只單純地以為對方是因為那會被人打暈了之後哪裡不舒服的緣故,便也沒有多想,結果身旁的塵晚卻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阿淑看。
宋卿卿當下心裡那醋缸莫名其妙地就翻了,顧不得堂上的謝酒還在梳理案件了,只跟塵晚湊在一起在那咬耳朵:「你在看什麼呢?很好看嗎?」
哼,看她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認真過,莫不是晚晚喜歡年紀比較大的?
……應當也不至於吧,宋卿卿摸著下巴在心裡暗想著,這世上難道會有人不喜歡她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