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紀文軒對我這麼好,我還吐槽他,多少有點不應該。
「沒關係的。」
「什麼?」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你和我開個玩笑,吐槽一下我,也沒關係的。」
「還是有關係的,」我更加愧疚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不能因為你的寬容而欺負你。」
「你的道德閾值有些高。」
「我知道有時候想成功,不能有那麼高的道德感,但我忍不住、改不了。」
「你是個好人,」紀文軒嘆了口氣,「我很喜歡你這樣。」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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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晚上,我和紀文軒說很想和他一起趕海。
第二天,一條從別墅通往海邊的臨時通道就修好了,道路的邊緣是一處臨時挖好的水池,池子裡除了水,就是各類鮮活的海鮮。
我推著紀文軒到了水池邊,紀文軒拿了一個長柄的小號漁網,兜了些海鮮,遞給我,說:「送給你。」
我感覺他像是在哄小孩,但我竟然真的被哄得挺開心的,接過了漁網,說:「中午紅燒吃。」
我提了個塑料桶,裝滿了從水池裡撈出來的海鮮,等我們玩夠了,工作人員又訓練有素地過來,把水池裡的海鮮撈出分發,據說,這個水池會在幾個小時內重新被恢復成沙灘。
後續發生的事我沒有再關注,我推著紀文軒回了海邊別墅,做了一頓海鮮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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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紀文軒在海邊玩了四天,然後一起回到了常住的別墅。
在我們度假期間,工人師傅們盡職盡責地在庭院裡建好了亭子和鞦韆。
紀文軒很喜歡那個鞦韆,特地玩了一會兒,才讓我把他推回房間。
回家的第一晚,我和紀文軒睡在了一張床上。
我在半夜被紀文軒吵醒了,他用很輕的聲音喊著「痛」,我一瞬間丁點睡意都沒有了,直接開了燈,問他:「怎麼了?」
他汗涔涔地,瑣碎的頭髮貼著自己的額頭。
「疼——」
「哪裡疼?」
「腿——」
「我去叫醫生。」我抓起了手機。
「沒什麼用,」他阻攔我,「幫我拿一點止痛片。」
「布洛芬?」
「行。」
我拿了藥和水,餵他吃了藥,又用溫熱毛巾幫他擦了擦汗。
他的嘴唇很白,像一張擱置許久、未曾用過的紙。
「總要去看看醫生的。」
「沒什麼用,」他很虛弱地笑,「能治好的話,我怎麼會不治。」
「你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碰到了一場蓄謀已久的車禍,很可惜,我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