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反應很快,他鬆開了抱著我脊背的手。
我迅速地撐起上身, 劇烈地喘了一口氣。
剛剛的意外令我驚魂未定, 我甚至不願意將這樣的嘴唇相貼用「吻」這個詞來形容。
但我知道, 這只是一場意外, 我不能指責紀文軒, 我應該指責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聲音有些發顫, 但還是說出了口:「抱歉,我剛剛不太小心。」
「沒關係, 」紀文軒看我的眼神很複雜, 但嘴角是微微揚起的, 「只是一個意外,你不要想太多。」
「我……」
「嗯?」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是抿直了唇線。
紀文軒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說:「如果我們相愛,剛剛那就是一個吻,如果我們對彼此無意,那就只是一個意外,就像是,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只是碰到而已,不需要煩惱什麼。」
——只是碰到而已,不需要煩惱什麼。
紀文軒挺會安慰人的,我差點就被安慰到了,前提是他沒有伸手摸我的臉。
我側過了頭,躲過了他再次摸向我的手,說了句:「抱歉。」
紀文軒的手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但他的眼裡沒有半點驚訝的情緒,仿佛我的閃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吃雞蛋羹。」
「我去給你做。」我像是觸碰到了一個巨大的彈簧,也像是找了一個完美的台階,得以從床上「彈跳」似的離開。
但在我的手觸碰到了門把手,擰開了那道通向自由的門時,紀文軒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平靜中又帶著一絲好奇:「是你的初吻麼?」
「那不是一個吻。」我留下了這句話,有些生氣地離開了。
等我做好了蛋羹,以及其他豐盛的早餐,再去找紀文軒的時候,他已經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了,也沒有再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我們一起吃完了早飯,我送走了留宿了一夜的醫護團隊,等回來的時候,發現紀文軒在看一本外文書。
我的英語過了六級,但的確看不懂他在看什麼——因為他看的壓根就不是英語。
至於具體是哪國的書,我沒問,他也沒說過。
紀文軒看書,我想了想,也拿了本書看。
當然,沒挑戰什麼外文書,而是找了本散文集,專講幾十年前的少爺如何吃喝玩樂的那種。
這本書寫得不錯,我看得入神,等回過神來、抬起頭的時候,正對上了紀文軒打量我的眼神。
我發現他嘴唇有些幹了,於是問他:「要喝水麼?」
紀文軒回了我一句:「你的書好像很好看。」
我把書合攏了,遞給他,說:「那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