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軒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
但這種時候他思路這麼清晰,只會讓我更加不爽。
我深吸了一口氣, 說:「這倆有什麼區別麼?紀文軒,今兒大年初一,我不想和你吵架。」
「區別在於, 你厭惡的人是同性戀,還是我。」
我搖了搖頭, 說:「算我求你, 你放過我吧。」
「我也很想放過你, 」紀文軒苦笑了一下, 「我做不到, 我是個低劣的人。」
這一次,我沒辦法昧著良心給他辯解了。
我也第一次萌生了或許我應該離開的想法。
我的內心翻江倒海,最後化成了一句:「我去做早飯了。」
「抱歉。」紀文軒很認真地又說了一次。
我也忍不住苦笑了, 我又用我們一起看過的那個電視劇里的經典台詞問他:「要是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我知道道歉毫無用處, 但或許能讓你好受一點。」
「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是腿腳不便, 我可能已經在打你了。」
「我知道。」
他平靜的一句話,讓我幾乎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真想讓我欺負殘疾人麼?」
我說完了這句話, 紀文軒竟然笑了,他說:「你可以打我的,發泄一下,不要什麼委屈都藏在心理,這件事上,做錯的是我,不是你啊。」
你看,紀文軒他就是這樣,他能做那個傷害我的劊子手,也能做那個最貼心的知心人。
他是明知故犯啊。
我默不作聲,掉頭就走,這會紀文軒沒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了。
我們一起吃了個過於沉默的早飯,紀文軒問我:「我的新年紅包呢?」
我沒問他怎麼知道我悄悄地給他包了新年紅包了,而是沒好氣地回答:「沒有。」
紀文軒「哦」了一聲,過一會兒,才說:「那明天能有麼?」
「明天也沒有。」
「後天呢?」
「後天也沒有。」
紀文軒撇了撇嘴,看著還有點委屈。
我一邊想你做這幅委屈的模樣給誰看,一邊又忍不住說:「你也不差這點錢。」
「你給的紅包帶著你的祝福的,不一樣。」
我瞅了他一會兒,他很無辜地回瞅我,最後還是我落敗了,轉身回臥室取了紅包,塞到了他懷裡。
他捏了捏紅包,笑著說:「真好,今年又有來自萌萌的紅包了。」
他這句話讓我一瞬間回到了和他青梅竹馬的時光。
我盡力克制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問他:「我的糖呢?」
紀文軒打開了輪椅上的暗格,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紅色的袋子,遞給了我,說:「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