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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 每一次爭吵, 也依舊證明我很在意他、他也很在意我。

我總會想到, 我們分別的那一天,紀文軒會在夕陽下重重地抱住我, 他會說:「我很快就會回來。」

很快是有多快?

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在我們徹底決裂之後,我總會用「朋友總不會是一輩子的」這句話來安慰我自己。

但在和紀文軒重逢後,我又忍不住心中小小的雀躍與歡喜。

——你看,朋友有緣分的話,還是會遇見的,對不對?

屬於過去的記憶戛然而止,我看著眼前的溫聞,意識到他在等我的捧哏,於是問了句:「你看到他在玩手機,然後呢,你去和他打招呼了?」

「沒有,我又不認識他。」

……行吧。

我並不想追問下去,我對他和紀文軒的過往毫無興趣。

但我擋不住他自己想說啊。

「他就在那邊自己玩手機,然後被幾個人帶走了。」

「帶走?」漢語是可以這麼用的麼?

「是啊,幾個同齡人,說要和他玩,他父親同意了,他就跟著走了。」

「……是自願的麼?」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憑什麼沒有?」

溫聞輕笑出聲:「他是紀家的人,聽家主的話,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不是,這是什麼封建欲孽還是宗族勢力麼?未免有些離譜了吧。

我壓住了內心的憤怒,默念了三遍「都過去了」,但還是忍不住問:「後來呢?」

「他被打了一頓,破手機也被弄壞了,我路過了。」

「你救了他?」

「沒有,我過去跟著一起踹了兩腳。」

「……你們可真是畜生。」

「誰讓他打不過。」

「你們一群人打他一個,他怎麼可能打得過。」我的拳頭蜷起來了,有點想揍溫聞一頓,但審時度勢了幾秒鐘,還是忍不住了。

「我看他頭破血流,擔心他死了,扔給了他一沓錢,」溫聞重新坐到了床沿邊,用很緩慢的語調講著那些我並不知曉的過往,「原本我走的了,但他那張臉長得不錯,鬼使神差地,我又回來了。」

「你猜,我撞見他在幹什麼?」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在撿錢哎,在一張張地撿錢,連沾了他血的鈔票都不放過。」

「……」

「我就起了好奇心,我問他,你撿錢做什麼?」

「……」

「他撿完了最後一張鈔票,塞到自己衣服口袋裡,才說要買一隻新手機,舊的已經被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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