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盯著手機，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他真的死了」這句話。
許久之後，女生才看向張雅欣，面上滿是感激之色。
「謝謝你。」
鄭重道謝之後，她又轉頭看向窗外。
那裡種著一棵玉蘭樹，樹葉繁茂，開花的時候，濃郁的玉蘭花香便能充斥整個病房。
這是女生在這間病房裡的所有美好的回憶。
「我們的交易完成了，」女生說道，眼中的光又沉寂了下去，「你隨時可以取走我的這張人皮。」
張雅欣去觸摸女生的臉。
她的皮膚很好，是畫臉的絕佳材料。
正是因為看上她的皮膚，張雅欣才會決定和對方做交易，她幫她殺了趙晉華，她給她人皮。
「哎。」
張雅欣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有些戀戀不捨地收回落在女生臉上的手，道：「我可沒資格收走你的人皮。」
張雅欣神色訕訕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趙晉華不是我殺的，你不用感謝我。」
「你應該感謝她，」張雅欣在手機里搜出一張蘇槿的照片，「是她揭穿了趙晉華的真面目，讓趙晉華的罪行暴露的。」
張雅欣只會吸乾趙晉華的陽氣，他就算是死，在外人眼裡還是一個翩翩公子。
女生聞言轉過頭來，再次看向張雅欣的手機。
手機里，是一個容貌艷麗，眼神卻清澈如水的女人。
明明只是一張沒有任何生息的照片，可是對上照片裡那個人的眼睛時，女生卻突兀地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從照片裡噴薄而出，將她整個人包圍在其中。
比陽光還要溫暖。
女生又聽張雅欣說道：「她叫蘇槿，是一名算命主播。」
「她知道我今天來看你，還轉交給我一張名片。」
張雅欣把名片遞給女生，繼續說道：「名片上的公司，是我國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他們研製了一款新的假肢，這款假肢輕便貼膚，戴上它，猶如長出第二雙腿。」
張雅欣看了一眼女生被子下空蕩蕩的下身。
「你需要的話，可以撥打名片上的電話。蘇大師已經和對方說明了你的情況，隨時可以過來為你量身定製屬於你的第二雙腿。」
在張雅欣的述說中，女生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
她死死地盯著那張名片。
明明不是玉蘭開花的季節，她卻看到窗外的那棵玉蘭樹盛放出繁茂的花朵。
潔白如雪的花瓣挨挨擠擠的擁滿指頭，濃郁的幽香在隨著陽光，灑進她的夢鄉。
如夢似幻。
讓她不願醒來。
第192章 最後一晚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蔣雲珍顯形向警方報案的三天後。
那時候，京市警方正聯合雲城的警方蹲守在蔣雲珍提供的情報中的交易地點，抓獲了大宗dp交易。
並從這宗dp交易中，順藤摸瓜，抓到一個超級大的販毒集團。
蔣雲珍的任務就此完成。
夜色降臨之際，她再次來到很準的算命館。
她本來以為蘇槿已經下班了，結果她抵達算命館的時候，看到蘇槿還坐在辦公桌旁，手持著一把狼毫筆，正垂眸寫東西。
感覺到蔣雲珍的氣息靠近，蘇槿抬起頭望了過來。
她朝蔣雲珍微微一笑，道：「回來了。」
「嗯。」蔣雲珍點頭，恭恭敬敬地站在蘇槿面前，顯得有些拘謹。
「蘇大師，我……」
她張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蘇槿放下狼毫，雙手成塔支著下巴，示意蔣雲珍繼續說下去。
蔣雲珍垂眸注視著腳面，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蘇大師，我知道自己這麼說有點得寸進尺，但……」
她頓了頓，抬頭對上蘇槿的視線，咬牙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想去投胎。」
蔣雲珍心裡有太多的不甘，她因為趙晉華而慘死，又因為趙晉華被煉成鬼奴，生前受盡折磨，死後也無法得到安息。
她對趙晉華有太多的怨恨，只是槍決的一顆子彈，蔣雲珍覺得還不算是對趙晉華的報復，甚至對於趙晉華而言都太過乾脆了。
一顆子彈射入頭部，生命瞬間逝去。
這怎麼算是對趙晉華的報復呢？
所以蔣雲珍拼著投胎轉世為人的機會不要，都要拉著趙晉華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