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簡終於意識到，這場奔著一個小小藍牙鍵盤而撒下的謊言，到底引來了多大的後果。
「現在他們都覺得我們是情侶。」江清簡皺了皺眉，「怎麼辦？」
「你覺得呢。」張嘉木瞅了眼已經全黑的天色，提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
江清簡把手插在兜里，路人同學的視線確實經常落在她的身上。
自己從前竟然從沒意識到過。
那張嘉木為了陪自己參加節目，犧牲實在是太大了，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真情侶，誰會想到大張旗鼓登台比賽的情侶會是假的。
說是為了那個不過百的藍牙鍵盤，那比她牙疼的事聽起來更不可信。
路燈和掛在樹上的各種彩燈一起照亮了校園的小路，冬天裡，呼出的氣都會變成實質般的白霧，張嘉木把下巴埋在領子裡，揣在兜里的手緊緊捏著小貓掛件。
「珠珠姐。」他喊了聲，「你不是問我該怎麼辦嗎？」
江清簡嗯了聲，疑惑的看他。
張嘉木深呼吸兩口氣，開口道：「我有很多壞毛病，脾氣不好，沒有家教，會打架鬥毆，還有案底，後代不能考公。」
「？」
「我怕麻煩，想要朋友，怕學校里其他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所以偽裝出了最容易獲得好感，最不容易惹上麻煩的形象，我以為我這樣很好。」張嘉木自顧自的說著，心緒逐漸平復了些，「但我遇見你之後，發現你很真實，不在意他人目光。」
「說實話一開始我很煩你跟著我來著，還做了那樣的事。」
他笑了一下，繼續道：「不過後來你救了我，明明自己也很怕，卻還是沖了上來救了我，我害得你受傷，還要你照顧，短短一個學期卻發生了那麼多事。」
江清簡張了張嘴，不知道他現在說這些是為了什麼，但她莫名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
「現在我們是大家看好的最佳情侶，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是假的。」張嘉木長腿一邁，轉過身來正面面對江清簡。
他的臉有些紅，眼睛很亮很亮。
他說：「要不我們假戲真做吧。」
他們剛好走到人工湖邊，忽的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吹動掛在樹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遮住半個月亮的烏雲散開，皎潔的月光撒下，湖水晃動，波光粼粼。
江清簡訥訥開口，聲音不穩：「你，喜歡我嗎？」
「嗯，我喜歡你。」張嘉木從兜里拿出一條項鍊，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也喜歡上你了。」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江清簡目光落在那條項鍊上，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有些慌亂，她張了張嘴。
等等。
「也？」
張嘉木歪頭：「？」
「為什麼是也？」
「？你不喜歡我？」
「？」
江清簡囁嚅著嘴唇，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她自己都是剛剛察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