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下來,時澤對上男人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
「沈先生,這就是犬子。」時父爸兒子向前推。
時澤身上濃重的香水味就飄進沈驚缺鼻間,沈驚缺一挑眉,想通了事情的連貫。
對於這種一再打聽他的愛好,還一直送人的沒有眼色的人,沈驚缺一般一眼都不會施捨。
但畢竟這人還是小析的朋友加同事,而且還對小析抱有那種心思,沈驚缺覺得自己改做點什麼。
他從侍應生手裡接過一杯酒,湊近,遞給時澤,不知說了句什麼。
時澤猛然抬頭,看向男人。
等沈驚缺走後,時澤也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時父一把抓住兒子肩膀,滿臉激動:
「兒子,沈總和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了?」
時澤回過神,不知道那句話刺到了他的神經,他臉色鐵青,推開時父的手。
留下一句:「你不用管。」
說完就大步離開。
「什麼叫不用我管?我都是為了你好。」時父接連被兒子甩臉色,也生氣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析發現時澤這人一直在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看的他摸不到頭腦。
下午時澤遞來一份報告,說他要去學校那裡處理一些事,林析沒多想,就答應了。
結果從那之後,林析就很難再看見時澤了。
吃飯時有同事坐在旁邊聊天,林析吃飯的手指一頓。
「聽說了嗎?時澤好像不打算再參與實驗了。」
「不可能吧,他能力這麼強,而且實驗都參與一半多,怎麼會突然不參加了?」
「聽說是家裡的事。」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聽下去,自己端著盤子離開,決定晚上去看看時澤。
時家別墅外,青年穿著一件修長風衣,靠在車邊,懶懶盯著西下太陽看。
「林析林少爺嗎?」一位老人打開門,問。
「對。」林析笑容得體:「冒昧拜訪,打擾了。」
「沒事。」老者讓出一條路,道:「請隨我來。」
別墅里到處是金黃色建築,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穿過長長的走廊,才來到會客廳。、、
時父不在,倒是有同樣坐在客廳里的年輕人。
他坐的筆直,看見林析過來後,他用眼角餘光掃過,又頓住。
「林師兄?!」
「……?」林析有點摸不到頭腦,但還是禮貌回以微笑。
「我之前參與過吳老先生組織的項目,說起來我們也是師兄弟了。」
林析努力回想,才想起來這號人,恍然點頭:「我記得你了。」
說著又露出疑惑表情:「周師弟來這裡做什麼?」
「林師兄您常年在外有所不知。」周現滿臉憤恨,但還顧忌著在別人家,沒有那麼過分。
「時澤他剽竊別人的研究成功,現在他獲得的獎項都不是他自己掙來的。」
「你說這話有什麼證據?」林析猛然抬頭,直視周現眼睛,要知道剽竊這項罪名在學術圈可是死罪,要是誰被傳出來這種,學術生涯算是毀了。
林析和時澤共同工作過一段時間,時澤的能力和心氣都是一等一的,怎麼會做出剽竊別人成功的事?
周現被人這麼一反駁,臉色也掛不住,不由聲音大了些:
「時澤他自己承認了!我現在來就是和他交涉的。」
「我沒承認。」
樓梯上下來一個人,赫然是很長時間沒見的時澤。
「你沒承認你為什麼不否定?還要我來找你?」周澤瞪大眼睛,騰地一下子站起來。
時澤冷冷看他一眼,沒說話,而是轉頭對林析勾起一抹勉強的笑:
「抱歉啊,我前段時間生病了,一直沒去研究所,耽誤大家進度了。」
「沒事。」
現在的時澤穿著寬鬆睡衣,一段時間不見,臉頰上的肉都掉了許多,但還是氣勢很足。
他挨著林析坐下,看向周現:「你每天不要聽風就是風,把心思多投入在項目中,老師說不定真的把你收下。」
周現一直維持的體面被撕破,他飛快瞟一眼林析,又重新看向時澤,抖著手道:「什麼叫我心思不正,明明是你學術剽竊,你無恥!」
「噗--」
一直聽著的林析忍不住笑場了。
周現立馬轉過身瞪他。
「對不起,你們繼續。」林析捂著嘴,恢復嚴肅。
時澤卻不想和他過多糾纏,他揮揮手,管家會意,拿出一沓文件,遞給了周現。
「你好好看看,不要被人當槍使了。」
周現嘩啦啦翻著,半響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蹬蹬蹬向外走。
等人走了林析才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一心想入老師門下,可惜老師現在不招學生了。他恰巧知道我這件事,被人當槍使,想著把我弄下去,這樣他就有入門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