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析沉默一會兒,最後還是不贊同開口:「你眼睛剛好,現在不適合做這種費眼睛的活動。」
「可是我已經忍不住了。」
「……?」
青年沒解釋他的疑惑,而是端起一杯溫水放在林析手裡,鄭重整理還沒脫下的晚宴禮服,拿起一個小小遙控器,站到青年前方。
語氣鄭重又緊張:「哥哥,我可以向你索要一個生日禮物嗎?」
「可以。」林析意識清醒一點,今天是江鶴舟恢復視力後的第一個生日,他作為朋友,應該答應。
「那今晚我不管做什麼,哥哥都不要拒絕,好嗎?」
青年緊張地攥緊手裡遙控器,克制住聲音的顫抖。
這是什麼要求?林析想笑,剛醒來後的警惕隨著時間慢慢消磨下去。
「好。」
江鶴舟呼吸立馬粗重起來,胸腔里是抑制不住的轟鳴。
他按下手中遙控,牆壁上所有黑色捲簾器運作起來,空氣中松香味濃重起來。
林析原本帶著笑的表情凝固起來,只見牆上是一幅幅人物肖像,或坐或臥或躺或笑,甚至還有一些稱得上是露骨或色情。
而所有的主角都是他。
江鶴舟一直觀察著林析的表情,他害怕看見青年臉上的厭惡,但是他又直盯著青年,自虐般一遍遍想像著最壞的情況。
「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畫的?」
林析終於開口,如此龐大的數量,不是短短一個月可以完成的。
江鶴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人厭惡欺騙,他害怕林析是這樣的人,由此厭惡自己。
但就算他不說,林析通過在研究所的種種異樣,還是能猜到。
林析嘆了口氣,道:「就算你的眼睛提前好了,也不能這麼過度用眼。」
江鶴舟愣在原地,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反應。
沒有厭惡,沒有生氣,而是再一次關心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他聽見自己說。
就這樣安靜下來,仿佛還能聽見樓下音樂聲。
林析突然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時候?」
「九點,生日宴還沒結束。」江鶴舟乖乖回答問題。
「你作為主角,不去現場,沒關係嗎?」
林析雖然沒辦過宴會,但是參加過不少,其中的禮節他都知曉一點。
「我讓管家告訴他們,我身體抱恙,他們都能理解。」
江鶴舟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青年看,那灼熱視線讓林析忽視不了。
林析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江鶴舟眼中的情慾都快溢出來了,還有牆上那些惹人遐想的畫,他不由一陣頭疼。
「畫看完了,我可以離開了嗎?」林析還試圖掙扎。
「還沒完。」江鶴舟現在心情十分愉悅,心裡溢滿了粉紅泡泡。
哥哥沒有厭惡他,沒有罵他變態,沒有推開他,而是關心他,說明他有機會。
「我想正式給哥哥畫一幅畫。」
「我--」
林析話頓住,面前青年眼睛還朦朧著,裡面充滿小心和希冀,到嘴的話轉了一圈,最後他還是答應:「好。」
過幾天自己就走了,還是滿足他的願望吧。
林析很淡定,江鶴舟反而激動起來,他準備著要用的東西。
林析坐在椅子上,看他忙忙碌碌,問:「我需要做什麼嗎?」
比如擺個姿勢之類的?林析看的電視劇上就是這樣演的。
「不用,哥哥怎麼舒適怎麼坐。」
江鶴舟把支架支好,深吸一口氣,虔誠地落下一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析昏昏欲睡,對面青年卻很亢奮,手下畫筆刷刷落下。
暖黃燈光下,時間仿佛凝固,只余畫筆落下的刷刷聲。
察覺到對面青年的困意,江鶴舟放下畫筆,脫下染得斑駁的圍裙,輕輕抱起沙發上的人。
「唔--」
青年動了兩下又把頭埋在江鶴舟懷裡繼續睡。
巨大的滿足感湧上心頭,這是他從沒過的感覺。
把換好睡衣的青年輕輕放在床上,江鶴舟克制不住心裡的情感,低下頭輕輕吻上,停頓幾秒便起身關門離開。
林析這一覺直接睡到早上,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他還在迷濛之中,但是當看到陌生的睡衣,頓時困意全消。
他最後的記憶是坐在沙發上給江鶴舟當模特,之後,林析晃晃腦袋,一點記憶都沒有。
鑑於江鶴舟對他已經毫不掩飾的情感,林析覺得自己有必要檢查一下,他翻開睡衣,發現沒什麼痕跡,又感受了一下某個地方,也沒什麼感覺,這才放鬆下來。
一套全新的衣服已經放在床頭,林析換上後發現是自己的尺寸,洗漱好後便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