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確望著他,等著聽他解釋剛才嫌棄躲避的行為。
江在寒沒再講什麼。
「我去扔。」他拿起裝著髒紙的袋子,匆匆離開。
符確不知道他去哪裡扔,或許碰見誰在聊天,總之一直到晚飯結束,江在寒都沒回座位。
***
再次見到江在寒是飯後娛樂時間。
他和之前沒什麼兩樣,站在窗邊和陳沉聊天。
符確望著倒映於窗的那張側臉,輪廓近乎完美,看得他一時收不回目光。
有一說一,江在寒的樣貌是符確喜歡的類型。
可惜性格不是。
周明遠從零食堆里拿了袋泡椒鳳爪抱著啃,口齒不清:「看什麼呢?」
符確瞥了眼他滿手汁水。
「沒什麼。不是說江教授高冷寡言嗎?我看他跟陳沉聊得挺開朗的。」
周明遠眯起眼睛,看看江在寒又看看符確。
「幹什麼?」
「妒火。」周明遠八卦之魂被喚醒,狡黠一笑,「少年,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妒火。」
「妒個屁。」符確看見江在寒似乎對陳沉笑了一下,「我說了,江教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啊?」周明遠懵懵地眨眼,「我說陳沉。長相還算白淨端正,斯斯文文輕聲細語的,是你喜歡的類型吧?你不是說你的白月光就是溫柔恬靜型?江教授跟他聊個天,看給你急的。」
符確本來就一臉不好惹的臉色更黑了。
「啃你的雞爪吧。」
陳沉握著幾年前的舊款手機在摁什麼,江在寒放下手裡的礦泉水瓶,拿出手機,屏幕亮了,兩人相視點頭。
這是在交換號碼?!
他要了幾次,江在寒都沒理,為什麼陳沉可以?
就因為陳沉是他的朋友的表舅的堂姐的侄子?
這年頭什麼事都要靠關係。
可是論關係,他還是江在寒未婚夫呢!
周明遠被泡椒鳳爪辣到,又抓塊把芝麻酥糖往嘴裡塞。
「確崽,咱別著急。陳沉剛來,不知道狀況,追著江教授,等他在江老師那碰壁,你再趁虛而入,陳同學退而求其次自然會偏向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符確深感無力,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等等!」他忽然察覺不對,「你說誰是『其次』?我為什麼是『次』?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比江在寒差哪兒了?」
「雖然你是我見過的哺乳綱靈長目里,帥氣和財力排TOP3的闊少,但,」周明遠秉持對朋友以實相告忠言逆耳的原則,遺憾道,「除了家產,江教授沒有哪一點比不上你——這麼說太保守了,江教授哪哪都比你強六萬多倍吧。」
周明遠伸手比了個五,「江老師一年這個數的工資 ,吃穿不愁;一類綠卡沒排期,身份不愁;學術能力吊打同期,評tenure不愁。除非沉迷香包豪車奢侈品,揮金如土,否則肯定選江教授啊。你看陳沉,看看看,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全是對江教授的崇拜。」
「合著如果我和江在寒結婚,還是我高攀人家?!」符確莫名其妙被無情貶低了一頓,氣急說出了聲。
「你為什麼和江老師結婚?」好在周明遠出乎意料地遲鈍,半張著嘴,一臉疑惑:「你不是喜歡陳沉嗎?」
符確對著那排卡著碎芝麻、胡說八道的大黑牙,很想掉頭就走。他用最後一絲耐心,強調說:「我不喜歡陳沉。」
「為什麼啊?」周明遠擦擦嘴,不解:「他看上去很友好,你為什麼討厭他?」
「……」
***
「你倆不去打球?」方菲捧著一大盤洗淨的車厘子過來,「有獎品的。」
周明遠傷殘人士打不了,符確沒心思。
大玻璃盤子一看就很沉,符確順手接了,方菲很滿意,夸學弟懂事。
「不喜歡打球去玩趣味問答啊,也有獎品。」方菲拿手掌接著核,「姐有答案,偷偷給你。」
符確對獎品沒興趣,搖頭說不用。
「怎麼吃個飯還蔫兒巴了?」方菲順著他的視線,「喲,有戲,在寒沒準能收。」
符確:「收什麼?」
「在寒招學生。」有人經過擋了視線,方菲伸長脖子看,「我們陳沉正好是個老實刻苦的小朋友。」
「那江教授應該很喜歡吧,」周明遠瞥了眼符確,煽風點火揚聲說,「看起來聊得很投機呢。」
「去聽聽他們聊得怎麼樣。」方菲扔了一掌的果核,「在寒的項目著急要人,沒準能成。」
符確和周明遠也跟過去。
還有那盤車厘子。
江在寒餘光看見符確,立刻轉過頭與他相對,目光緊盯著他。
「吃嗎?」符確捧著盤子伸向江在寒,「挺甜的。」
「不用,」江在寒淡淡地說,「謝謝。」
符確雙臂還伸著,有點尷尬,周明遠很義氣地抓了一把,「親,我吃。」
「我去拿瓶水。」江在寒轉身離開。
又拿水。
符確確信:他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