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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紀的小孩剛開始建立世界觀,對「外遇」、「小三」、「私生子」極為敏感、排斥、嫌惡。同學們對他或唾棄捉弄或避之不及。

初陽對於江在寒,是晦暗陰冷的煉獄,是他不敢回想的煎熬。

符確明明和他沒有交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難道他們見過?

不,難道不在一個校區的小學部也傳播過江在寒狼藉的名聲?

符確凝神望著他。

像是不信他的回答。

似乎正在記憶中挖掘更多細節。

江在寒不喜歡這樣的打量。

他牽起James:「那邊要公布總分了,我們過去吧。」

「你還好嗎?」兩人往場館中心去,James問。

「什麼?」

James肉乎乎的小手很軟,捏了捏江在寒的手指,「你為什麼發抖?」

「我在緊張,」江在寒指指中間的老師,「要公布得分了,你不緊張嗎?」

***

他們從體育館出來,符確說為了慶祝James的班拿了第一,一起去吃冰淇淋。

「江老師,我上小學的時候,」James要的巧克力味,江在寒說不要,他還是自作主張買了個草莓味,「也是運動會,有個同校初中部的小哥哥是志願者,我扭傷了,他安慰我、替我包紮冰敷,長得好看,人超溫柔。真的,跟您太像了。剛才我真的以為是您!」

江在寒僵硬地笑笑:「是嗎。」

他這些年儘量不去回想初陽的時光,記憶模糊混亂,對符確說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符確應該弄錯了吧。

好看。

溫柔。

這種詞,他哪裡配。

如果符確大兩三歲,他就會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吧。

那些站在道德高點睥睨他、批判他、懲罰他的一員。

很長一段時間,江在寒連夜晚入夢都無法逃離審判。

他在無數夢境中被綁在刑架上承受炙烤。

火苗化作兇惡的面孔,與初陽的那些人臉重合。

江在寒被灼燒直至吞噬,始終喊不出聲。

日復一日的噩夢在他來到R大後有所好轉。

這裡沒人知道他的身世。

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敏感緊張,腦中的羞辱聲和咒罵聲漸漸停息。

可如果有人知道了呢?

江在寒送James去找方菲,沒讓符確跟。方菲的教研室和江在寒辦公室同樓不同層,符確沒必要一起。江在寒也不想再跟他有過多接觸。

或許符確就算知道也不會四處宣揚。就像昨晚的事,他並沒有告訴別人。但江在寒不喜歡被動地期待別人的善意,他沒這個習慣。遠離符確是更好的選擇。

***

「哥,十萬火急!」被趕走的符確拎著運動挎包的肩帶,掏出電量告急的手機給符詠打電話。

「確啊,」符詠聲音拖沓沉悶,半醒不醒,「這麼不顧時差地騷擾你哥,是為了讓我猝死爭奪家產嗎……說吧,這次是要錢還是要錢?」

「哥,你先別死,」弟弟沒有心,無情地說,「先幫我查個事。」

「嗯?」符詠欠身摸起床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嗓音清亮了人也清醒了,「查什麼?」

「初陽的畢業生,有沒有江在寒。」符確想了想,「我讀四年級是哪一年?前後左右的年份都查一下。」

「他六中畢業的,你不是知道?」

「他出國的申請材料只寫了高中,初中呢?」

符確覺得像,但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他的白月光小哥哥眼尾有顆淺紅的圓圓的痣,他記得很清楚。可是江在寒沒有,同樣的位置是道傷痕或胎記。而且,白月光小哥哥脾氣很好也很愛笑,比春日的陽光還暖,和江在寒簡直天壤之別——除了剛才,江在寒對James柔聲開解,語氣和神態幾乎與記憶重合。

「咱也不至於要查到人家的初中、小學、幼兒園吧。」符詠靠坐床頭,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突突亂跳的額角,「反正你也要退婚的。」

「很有必要,十分重要!」符確已經走到宿舍樓外,迎面看見正要出來的周明遠。他歪了下手機,懇切地說:「哥,親哥,拜託!愛你!」

符確掛了電話,周明遠正走到跟前,腳不利索,眼倒是尖:「給誰打電話呢?神神秘秘的。」

「我哥。」符確收了手機,「傷殘人士幹嘛去?」

「給你打了幾通電話都不接!」周明遠突然想起來自己被忽略無視的一整個下午,「陳沉請吃飯,叫咱們呢。」

符確踢球的時候手機扔包里,之後碰見江在寒,就沒碰過手機。跟江在寒分開,就急著給符詠打電話,到現在也沒注意到一下午的未接來電和簡訊。

「陳沉為什麼請咱們吃飯?」符確拿出手機翻看,「非親非故的。」

「江教授答應收他了,手續辦完就正式轉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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