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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在寒從茫然和震驚中反應過來,張亞的眼神,是鄙夷,還有嫉恨。

徐勁松恨他罵他,尚且有緣由。

雖然江在寒媽媽和徐徽言在一起時並不知情,得知真相後立即分手斷得乾淨徹底——

但事實擺在那,她是徐徽言的出軌對象。

江在寒她也沒能狠下心打掉。

但張亞呢,江在寒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憑空給人潑下這樣的髒水。

就像小時候的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江在寒控制不住地發顫。

仿佛回到久遠的初中時代。

那是不實的指控,明明問心無愧,可是,他還是聽到了雨聲。

——松哥,你別說,三兒的種確實長得好,我們班花也沒這姿色,嘖。

——聽見沒江在寒,誇你呢哈哈哈哈。

——哥兒幾個要是不嫌他髒,隨便操,我沒意見。

江在寒竭力平穩呼吸,收好筆記。

他沒有再看張亞一眼,推門離開。

沒有反駁或辯解。

以他的經驗,沒有用的,爭辯只會招來更多的流言和更興奮的指責者。

那天之後,張亞很快就辦好了轉校。

江在寒沒再見過他,直到今天。

江在寒看過去的眼神沒有溫度。

他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聊的。

張亞笑了一聲,站直身體,夾著煙的手隔著距離虛點在江在寒鼻尖,「沒變。」

江在寒問:「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能來看看師弟?」張亞對江在寒的態度不意外,往前湊近一些,「你很風光啊江在寒,峰會首講,高級委員?」

江在寒眉心輕蹙。

委員會申請是公開的,他點擊提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能看見他這個申請人。張亞也是申請人之一,看到他的申請也不是沒可能——儘管他的申請提交只是一小時之前的事。

但是石油峰會的開場演講,Cronin傍晚才通知他,大會組委會不可能現在就放出公告。張亞為什麼會知道。

「瞧著不太高興?」張亞得到了預期的反應,似乎很滿意。

江在寒沒開口問,但看得出訝異。

張亞慢悠悠吸盡最後那截煙,像是低劣的賣關子。

江在寒沒有順著他的話,聲音冷沉,又問:「有什麼事嗎?」

菸頭被摁在石頭扶手上,徹底熄了,張亞說:「難得見面,聊兩句嘛,你又不著急回家。」

江在寒看著那個被菸灰染深的圓點,說:「著急。」

著急回去餵貓。

***

校園裡紅綠燈和STOP sign比較多,符確覺得開車未必比走路快,所以小跑著到了江在寒家門口。

迎新會那天他一路跟著江在寒回來,知道了地址。

不過他沒跟江在寒提,不想被當成變態跟蹤狂。

今天顧不了那麼多了,他需要問清楚。

江在寒到底是不是小時候那個志願者哥哥——

他是。符確肯定,他需要問的是,江在寒為什麼否認,初陽又不是什麼丟臉的爛學校。

還有,他眼尾的傷疤。

屋裡黑乎乎的,顯然沒人。

符確還是上門敲了敲。

這個點還沒回家,不會還在辦公室用功吧。

早上還病得站不住,病人為什麼不能有點病人的自覺!

符確往工程樓跑,邊跑邊想,江在寒的腳踏車還挺實用,他現在就很需要一輛。

漂亮國天天研究無人駕駛、回收火箭,卻沒有共享單車!

符確一拐進小路就看見了江在寒。

他的身影實在很好辨認。

當然也看見了旁邊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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