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這麼想請我吃飯啊,」符確忍著笑,「大早上的除了24小時快餐店,哪也不開門吶。先記著。今天算了,你這臉色,別折騰了,我煮了粥,等我一下啊。」
***
符確下了樓。
銀點在樓下舔罐頭。
符確夜裡進屋的時候還被嚇了一下。黑燈瞎火的,他抱著江在寒沒看腳下,冷不丁被一個毛茸茸的活物蹭了下腿。
符確脫口兩字國粹,差點原地蹦起來。
跟他同步受驚,真的原地蹦起來的,還有那隻大白貓。
符確挺驚訝的。
江在寒頭像是貓貓頭,符確以為是隨手截的網絡圖片,沒想到是他養的。
總覺得江在寒不像是會養動物的人,甚至覺得他連花草都不會養。
「舔了半小時,一點肉沒吃著啊胖子。」符確蹲下來嘲笑。
罐頭是符確開的。
他安頓好江在寒,下來煮粥,銀點貼著他的腿猛蹭,符確還驚嘆了一番,江老師養的貓倒是毫不認生,比普通貓社牛多了。
符確看看貓碗,這貓舌頭上的倒刺不夠凸,肉塊舔不起來,只會舔湯汁。
「這生存能力怎麼長這麼胖的?」
不過他沒空管這位,上面那位還餓著。
電飯鍋已經跳到保溫狀態,符確拿了只碗,揭開蓋——
一鍋乾巴巴的白米飯。
我粥呢?
符詠的電話來的不是時候,被符確摁掉。
——哥,我忙呢,有事信息說。
——混帳玩意,我堂堂福南總裁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頭查戶口,你還忙!
——我錯了符總,查到了?
——娃娃親鄰居那事要花點時間打聽,且等著吧。病例信息查到了,看病的記錄全在初陽那三年。校醫院的記錄都是普通外傷,兩次比較嚴重,送到校外就醫。一次是刀傷,左手手臂,寫的是放學遭遇持刀搶劫;還有一次溺水,原因是獨自去水庫玩失足落水。掃描件發你了。
——謝謝符總!愛你符總!
看起來,江在寒身上的傷疤和怕水的事有了合理的解釋。
可是細想又不太合理。
持刀搶劫,為什麼要刺穿手臂?
江在寒一個初中生,就算反抗也很容易被壓制,對方想搶錢根本犯不著做出那麼殘暴的舉動。
誰會為了學生兜里那點錢,留下刑事犯罪的案底?
病例記錄沒那麼詳細,符確盯著手機,還得搞到案件記錄才行。看看哪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傷的江在寒,抓到沒有判刑沒有。
樓上傳來淋浴的水聲,江在寒在洗澡。
還有校醫院的記錄。江在寒沒參加任何社團,不打球不打拳的,為什麼會頻繁受傷?
不是真的混幫派吧?
***
江在寒在熱水的氣霧中仰頸,水溫偏高,澆得鎖骨下的那片肌膚泛起紅。
符確離開房間後,他掀開被子,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明顯偏大。
他依稀記得在帳篷里,符確要幫他換衣服。
符確一定看到了。
江在寒懊惱地轉過身,一手撐著浴室牆面,額頭抵上小臂。
符確會怎麼想。
會打探他的過往嗎?
會暗地嘲諷指指點點嗎?
江在寒反手關了淋浴,披上浴巾。
發梢的水滴在灰白的洗臉台面,鏡子裡的人看起來虛弱且頹喪。
也許符確不一樣。
江在寒想起他維護James的言語。
他好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