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確就住在江在寒隔壁。
他收拾妥當過來叫江在寒吃飯,江在寒謝絕了。
「我需要準備明天的演講。」
江在寒身後的筆記本亮著,熨好的西服掛在衣櫥,符確低頭,看見他手裡的兩條領帶。
「不要選黑色,」符確指指那條Brioni丁香紫V字印花細領帶,「選這個。」
江在寒也覺得一身黑太過沉重。
「需要預演觀眾嗎江老師?」符確還賴在門口,手機已經響了兩遍。
「不用了,你和符先生有約吧?快去吧。」
「那你吃什麼啊?」
大會這一周到處排隊,符確回來會很晚。
「我會叫客房服務。」
「那你趕緊叫,我看谷歌測評說這家酒店食物好吃但超級慢。」
「謝謝提醒。」江在寒催他,「快去吧。」
符確還磨嘰想說什麼。
江在寒加了句:「明天見。」
符確終於肯走。
*
第二天早晨的開場演講,所有參會人員都會去。最前排預留席位安排的是有名望的高校教授、工業界龍頭公司的相關代表。
徐徽言就在第一排。
江在寒講得簡單有趣,和講課一樣,明明是門檻很高、技術很強的內容,被他講得生動易懂。
他就有這個本事。
沾符詠的光、得以坐到貴賓席位的符確得意地想。
深色西服非常修身,得體又精神。那條淺紫恰到好處地點睛,讓這個雕塑一般完美的年輕演講者穩重卻輕快,沉肅卻明亮。
真的讓人很難分神,將視線移開。
符確一進門就看見台側江在寒胸前的那抹丁香色,像被餵了一大口蜜,整個人都被香甜的滿足感充斥。江在寒清朗的聲音從音箱傳出,周圍悄聲讚嘆詢問討論江在寒的人,符確欣喜又擔憂,自豪又警惕。
矛盾得要命。
江在寒不會知道他的心情。
甚至沒怎麼朝這邊看。
他很專注。
目光會在恰當的時候掃過聽眾,但不會久留。
徐徽言離演講台很近,時而看著台上,時而與鄰座低語。
江在寒餘光看見徐徽言始終帶著悠然放鬆的微笑,他判斷不出徐徽言有沒有在聽。
江在寒講完從側邊走下台,符確的目光就跟下來。
符詠在旁邊給他遞了張紙巾。
符確:」?「
符詠:「口水,擦擦。」
*
江在寒的日程安排中,除了參加開放的系列講座,還有幾個不對外開放的學術委員會討論。符確能跟的都跟了,不能跟的就瞎轉悠。
符詠之前還有疑惑,見面不到24小時,已經完全看明白。
他弟弟根本就是虛晃一槍。
到美國不是來退婚的。
是來求婚的。
「在下還有一點不明白。」
符詠晚飯前有一個小時空檔,拎著看上去比他還忙的符確去了二樓的咖啡廳。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倆的婚約、原地結婚算了?皆大歡喜。」
「他不知道,他還沒做好準備。」
「那你要告訴他啊。」符詠對一向虎虎有生氣卻突然在這件事上畏畏縮縮的弟弟表示不解,「等什麼呢?等著拔他的紫青寶劍嗎?!」
「你不懂,我們江老師很敏感很防備,需要循循善誘溫柔以待緩緩敲開心扉,你個母胎單身不會懂。說到紫青寶劍,」符確眉毛一揚,沾沾自喜,「你覺得江老師今天的領帶怎麼樣?我替他選的。」
「……」
雖然沒搞懂想在年輕人新潮的戀愛方式,符詠對弟弟洗心革面的好學態度感到欣慰,特意給爸媽發去了喜報——
沒惹事,態度端正,勤奮好學。
「二老派你來巡山是吧!」
符確對簡報內容不是很滿意。
其實符確父母對他沒什麼要求,原話是「別學壞吸//毒就行」。要是知道他輪軸聽講座還拿個平板記筆記,恐怕要涕淚滿襟。
並對未來兒媳報以最誠摯的感激。
「走吧,」符詠看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
晚飯符詠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