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寒說他問過美國同學,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原因有了這個傳統。
符確因為這個傳聞買了輛Rubicon。
方菲聽完他買車的理由, 哂笑道:「買車的錢夠買一屋子小黃鴨了吧。」
符確把頭髮往後一攏,拿手腕上的黑橡皮筋一綁,不服道:「不是為了玩具鴨,是為了感受異國文化,要不白出國了。」
方菲不敢相信,有人竟然為自己腐朽的生活作風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這要是她家孩子,一天揍八百回。
秦立也有同樣的想法。但他不說。畢竟符確剛救過他母親大人的命。
閻本跟符確不算熟,不好評價。
於是幾人同時看向江在寒:「你管管他。」
江在寒忽然被cue詫異抬眉,竟然認真想了一下,說:「我覺得,這個理由是合理的。」
「!在寒你怎麼了?符確給你吃了什麼藥?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我早就看出來,」方菲扼腕嘆息,「在寒對小輩就是慣。陳沉前幾天還跟我講,在寒給他們發的工資,是全院所有研究生里最高的。肉眼可見,等在寒結婚生子,肯定超級溺愛小孩。」
「我不是小輩,」符確不樂意了,「江老師跟我差不多大。」
「歲數差不多,輩分不一樣啊,人家比你穩重,又是老師,你個愣頭青學生,可不是差輩分?而且在寒對你又是收留又是維護的,當小輩慣著呢。」
提到收留,周明遠猛然反應過來:
「對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獨守宿舍好寂寞。」
小輩後輩暫且算了,符確慌張看向江在寒。
商學院的宿舍早修好了,他沒講。
「快期末了我沒時間搬,」符確心虛得聲音變小,一直瞟著江在寒的側臉。
江在寒沒有表現出吃驚或生氣,也沒說話。符確猜測他是在給他留面子,當眾揭穿符確的隱瞞不太體面。
回家路上,符確支支吾吾提起宿舍。
「江老師,宿管上個月發郵件讓我們先做登記再安排回宿舍,我忙忘了,還沒有去登記。」
「嗯。」江在寒手肘搭在車窗撐著頭,表情沒有不悅。
「快期末了,」符確瞥過目光看他,過一秒又看他,接著說,「搬家挺費時間的。」
「嗯。」江在寒表示同意,提醒道,「小心看路,前面有人。」
「江老師,」符確在斑馬線前減速,可憐巴巴,「你會趕我走嗎?」
「不會。」江在寒目視前方,沒有看符確,只說,「等你考完試吧,不著急的。」
果然。
符確自信地想,他最近和江在寒的關係在穩步前進。甚至獲得了在書房和江在寒一起學習的資格。像一起上自習的甜蜜小情侶一樣呢。
「好!江老師你人真好。」符確搖著尾巴,得寸進尺問,「差點忘了,我考完試第二天回國,等開學回來再搬可以嗎?」
「好的。」
「開學宿舍要重新申請,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符確假惺惺地憂愁,「好擔心呢。」
「教職工的親友有福利碼,可以提前一天選房。」江在寒大方地說,「需要的話我發給你。」
「……」
***
去宏遠上班的第一天,江在寒起得早。
見符確房門關著,江在寒輕聲下了樓。
一推門,那輛嶄新的Rubicon停在門口。碰巧是個秋高氣爽的艷陽天,符確背靠車門,長腿交疊站姿隨性,沖江在寒一笑。
連人帶車都稱得上明媚。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江在寒驚訝問道。
「不告訴你。」符確拉開副駕車門,「江老師答應了我的申請,還想偷偷溜走,還好我夠了解你。」
「不是偷偷,」江在寒視線飄忽,「我以為你在睡覺。」
大度的符確不與他計較,自上而下把晨光下的江在寒打量了一番。
他這一身和符確第一次見他時很像。江在寒有好幾套灰黑色系的西裝,襯衫也大多是素淨的顏色,他喜歡在領帶上挑顏色,讓整個人不至於太沉悶。
今天的領帶是紫菀色。
符確送他的入職禮物。
見符確在看,江在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正了正領帶結,說:「這個謝謝你,我很喜歡。」
不知是光線還是錯覺,江在寒道謝時,符確在他臉上捕捉到一抹淺淡的粉。符確覺得胸腔被填得很滿,有點酸酸脹脹的,他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心滿意足。
想把全世界的領帶都買給江在寒。
不止領帶,衣服、襪子、鞋,從上到下……
如果江在寒只穿他送的衣服,吃他做的飯菜,那該多幸福。
「歪了嗎?」江在寒見符確目不轉睛盯著他,眸光晦澀難懂,擔憂地問。
「沒,好看,」符確看著江在寒修長的手指自上而下,順著光滑的綢緞領帶緩緩下滑,目光也跟著往下滑,那白淨的指尖像是在他心臟上滑動,讓他覺得癢。
「江老師真好看。」
江在寒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直白的誇讚,無措地側過臉,問:「走嗎?」
符確錯開身,讓他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