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 就是點兒背。
其實報告內容江在寒無稿也能複述出來,只是沒有圖標輔助, 非專業的聽眾會很吃力了——比如那些管理層的領導。
江在寒跟VP商量要不要推遲倆小時,他臨時趕一份ppt。VP說美國這邊沒問題, 只是國內的三位與會者不方便, 他們那裡已經接近午夜。而徐徽言就在國內。
張亞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說他有備份。
「我習慣把文件列印出來學習,紙筆讓我靜心。」
張亞面對副VP態度謙卑,也不刻意邀功, 只淡淡帶過。
「在寒不用著急,我剛掃描了一份高清,發到你郵箱了。可能不是最新的版本, 我是前幾天放假沒事,打出來學習的。」
VP讚許地看他:「名校高材生的學習習慣就是好。太感謝你了,張。」
「別客氣, 我跟在寒也是老相識了, 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報告自然是順利進行了。
江在寒之後忙著換電腦安裝各個軟體, 又要解決施工現場發過來的問題, 張亞一直沒機會找他。
直到下班。
張亞追著江在寒進電梯,笑說:「師弟啊,報告很精彩, 我看徐總聽得認真,他是真賞識你啊。」
「謝謝。」江在寒簡潔地說。
張亞對他依舊冷冰冰的態度不是很滿意,說:「我可是幫了你大忙。今天參會的都是高層,搞砸了你以後怎麼在公司混。你就這態度?」
「你要什麼?」江在寒直截了當地問。
「這臭脾氣……在學校也就算了,進公司也這樣,你知道公司多少人背地裡說你?專家組那些元老沒少給你小鞋穿吧?」
江在寒不理會,直直盯著電梯下行的數字。
張亞就不明白,從認識到現在,江在寒從來不肯正眼瞧他。
從前是他犯渾,但現在他屢屢示好,江在寒還是不肯搭理他。
「你不會以為誤刪文件的是我吧?」
「不會。」
江在寒不做無憑無據的猜測。
「那就行,」電梯到達一樓,張亞看他走出去,摁住開門鍵,「才一樓……誒?你不去車庫?」
江在寒不回答,張亞知道他的意思:
去哪跟他無關。
「不是,咱倆一定要這樣嗎?」張亞緊追幾步,伸手阻攔快步走向大門的江在寒,「都是同事了,從前那點不愉快難道要記到死?咱們都是新人,互相扶持日子才好過。」
江在寒側身躲過他的手,面無表情聲音冰冷:「你要什麼?」
「把我弄進專家組。」
張亞放棄了他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待江在寒這種大冰碴子,直接點拉倒。
設計部的工程師跟著項目走,項目多就招人,項目少就裁人,很不穩定。能源行業起起伏伏,他們也跟著提心弔膽。而且200多號人做著差不多水平的設計,沒有人脈很難脫穎而出。
張亞不甘心。
「這事不是我說了算。」江在寒說。
「你是徐總親自聘請的顧問,跟他稍微提提我,混個耳熟總可以吧?都是在Cronin手下熬過的人,我的能力你知道,不差的。」
自動門打開又合上,張亞嫌江在寒走路太快,下意識又要伸手去拉,卻被一直大手猛地鉗住肩膀,那從天而降的恐怖力道將他甩得差點砸在玻璃門上,發出砰得重響。
「符確!」
江在寒在符確繼續靠近張亞的途中,將人拉住——
他拉不住,只好用身體擋。
像是抱。
「別亂來,符確,」江在寒與他正面相對,攔胸抱著往後推,輕聲說,「別亂來。」
里里外外都是監控。
「我不亂來。」
江在寒抗拒衝突,符確不想他為難。
他臉色鐵青,站定不動。垂目睨著抓著右肩艱難爬起來的張亞。
「他為什麼在這?」
江在寒側眸瞧見符確頸側暴起的青筋,身體相貼,能清晰感受到符確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像蓄勢待發的獸類。
「他在這裡工作。」江在寒聲音很輕,「碰巧遇到。」
「你他媽有病吧?」張亞看身量也知道自己不是符確的對手,但江在寒能制止他,於是站在幾步遠的距離破口大罵,「保安呢!真是操了!」
「我勸你不要叫保安。」江在寒鬆開手轉身,但手臂向後攔著符確,對張亞說,「叫也是你先對我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