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跨年那天的觀星台。
不知走了多久,符確看見了家門口亮著廊燈。他記得那個燈泡壞了,一直沒有換,江在寒什麼時候換的新燈泡?
他輕聲進屋,小心翼翼地關門,不想發出聲響。
一轉身,江在寒從書房走出來,定定看著門口彎腰換鞋的符確。
江在寒已經換了睡衣,不知道為什麼從書房出來。
他聞到酒味,眉心動了動。
「回來了?」
他其實想問去哪裡了、這麼晚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但他沒有問。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符確驟然萌生一個念頭。
江在寒在等他。
對他來說無比漫長的冷戰期積攢的所有焦躁和憋屈隨之衝出來,開閘泄洪似的,自心口奔涌四肢骨血。
符確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在輕微地顫抖。
江在寒也發現了。
他朝符確走過來,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一遍。
「你怎麼了?」江在寒一直攥在身側的手指鬆開,伸去探他的額頭,很熱,「不舒服嗎?」
符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渾身血液橫衝直撞,像是酒精的後勁。
「不舒服,我不舒服。」符確拉著他的手喃喃道,貼在額頭不肯放開,「超級不舒服。」
「我去拿體溫槍。」
「不用拿,」符確抓著他手腕放下來,卻不鬆手。
他喝了酒,但遠沒有醉。
相反,意識從未如此清晰。
他在江在寒不經意流露出的擔憂中,想通了細節。
突然修好的廊燈,凌晨兩點還沒睡覺、穿著睡衣卻在書房、聽到動靜立刻跑出來的江在寒。
他怪江在寒什麼都不跟他說。
可江在寒就是這樣的人啊。
他不是早就知道並且喜歡著這樣的江在寒嗎?
憑什麼突然又責怪。
酒精讓他的眼眶很紅,符確用力一拉,把江在寒拽進懷裡死死抱住。
埋頭說:「別不理我。」
第63章
不是不理, 江在寒想,只是不想在沒想到解決辦法之前再談論那件事。
不過他沒有把這句理智的辯解講出口,因為此刻的符確看起來並不理智。
符確熱得過分, 江在寒被咫尺間的熱息和酒氣籠罩,身體也跟著有些熱。
「我幫你沖杯蜜水。」江在寒拍拍符確的背, 示意他放開。
「好。」符確應著。
他沒放開, 頭埋得更低。
江在寒忽地感到什麼貼上他的後頸,炙熱, 柔軟,沿著頸肩交界的皮膚摩挲了兩下。
癢麻之意沿著那一小片肌膚嘩地散開, 像密集柔韌的藤蔓將他包裹。
下一秒, 他意識到那是符確的唇。
因為符確張口咬了他。
酥麻夾雜著輕微的痛感, 讓毫無防備的江在寒沒能自控地張口發出一聲「啊」。
他被這一聲堪稱嬌喘的聲音嚇到了。
他怎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而且……明明被咬,他為什麼會覺得莫名且陌生的舒爽。
江在寒立刻閉口,咬住下唇, 把符確推開。
就算他不推,符確也要放開了——
他摩挲那片軟嫩光滑的後勁時已經有點按捺不住,腦子裡有個聲音, 告訴他快放開快放開馬上就控制不了了,但身體卻搶先一步。
再加上那聲意外的痛吟,以及江在寒匆忙收聲時壓抑的悶哼, 落在符確耳中, 變作欲擒故縱的引誘。
喉間殘餘的那點酒氣瞬時燃成烈火, 燒得他熱血翻湧。
江在寒站在一步遠的地方捂頸盯著他, 眼瞼微紅,大概是氣的。
這就氣了?符確心想,他要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兩人無聲地對視, 片刻之後,符確吐了口氣。
「對不起。」他說。
他說得沒誠意。
符確一點都不覺得對不起。
甚至想做更多。
「我喝多了。」他找了個藉口。
這個藉口低劣且流氓,但管用。
江在寒果然嘆了口氣不計較了。
他還是沖了蜜水,沒遞給符確,而是放在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