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先去警局摁死張亞,我再去酒店問問有什麼線索。」
「好。不過,張亞摁不死,那個藥不致命,也沒有造成傷亡,江教授體檢過後,如果沒有精神損傷,張亞很快就會釋放。」
符確剛要罵,聽見符詠說:「不過案底是留下了,他在美國辦不了身份找不到工作,鐵定要回國的。業內我打過招呼,不會有人用他。確切地說,我今天準備發黑名單,發現徐徽言已經搶在我之前發了。」
符確冷笑一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行吧就這些,我得出門了。」符詠這麼說著,卻沒著急掛電話。
「哥,謝謝你。」符確知道他哥為南海項目焦頭爛額,還要分心幫他辦這些事。
這難得的感激符詠聽著彆扭,說:「謝屁。趕緊畢業回來幫我,混蛋玩意,一刻也不讓人省心。」
***
按規定,江在寒和符確分開錄的口供。
證據確鑿,監控清晰,流程並沒有走太久。
江在寒在警局大廳等符確,接到了徐徽言的電話。
「怎麼樣?」
「沒事了。」
江在寒看向走廊,符確還沒出來。
「那就好,下周你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會給你個公道,張亞就算出來,也不會……」
「徐總,」江在寒不想多講,「我本來打算下周辭職的,辭職申請已經寫好了,我會把日期改成今天,稍後發給你。」
「在寒……」
符確的背影出現在走廊那頭,他和做記錄的警員一起出來,有說有笑。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只要他願意,可以跟所有人做朋友。
「抱歉徐總,」江在寒匆忙掛電話,「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他站起來,符確不經意偏頭看見他,不聊了,小跑兩步來到江在寒面前。
「等很久了?」
「沒,剛出來。」江在寒把剛買的飲料遞給他,「回家嗎?」
「嗯……」符確回頭看一眼,那個跟他聊天的警員還站著,像是等他。
「還有事嗎?」江在寒問。
「還有幾個字沒簽,」符確含糊其辭,「很快。」
所有證詞都要簽完字才能走,不過江在寒沒多問,笑了一下,說:「那我先去開車。」
「好。」符確把鑰匙給他,捨不得似的,「我馬上就出來。」
*
審訊室,吊燈很低,發出刺眼的光。
張亞弓著背頹然坐在那,稍微一動,手銬就會碰到金屬桌面,發出不容忽視的聲響。
符確居高臨下看著他,語調平緩,不疾不徐道:
「沒看出來,你還挺義氣,徐徽言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包庇他?把他供出來不好嗎,你一個打下手的,判不了幾年。」
張亞忽然笑了,笑得很怪異。
他抬起頭,盯著符確,說:「傻逼。」
符確神色不變。連一絲被冒犯的情緒都沒有,幽幽說:「噢,你嗎?」
不料張亞的笑意僵了一瞬,沒有回罵,那怪笑變了樣,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我tm就是一傻逼。」
「現在知道還不晚,」符確雙手插兜,不為所動,冷聲說,「維護徐徽言,你以為他會感恩?你的名字已經上了黑名單,猜猜誰幹的?」
張亞沒接話,垂頭盯著桌面。
桌面什麼都沒有,除了他被拷住的雙手。
「維護?」張亞回天乏術,破罐子破摔地搖搖頭,良久,重新抬起頭與符確對視,竟露出同情的神色,「你也不知道是吧?」
符確眉頭輕皺,幅度很小,語氣依舊冷靜:「知道什麼?」
「我那個師弟,嘴是真嚴啊,媽的,」張亞狠狠朝地上淬了一口,語氣疲憊而絕望,「徐徽言昨晚上就來過了。」
符確緊盯著他,莫名地覺出異樣。
張亞嗓子啞了,笑的時候發出破鑼似的聲音。
「你猜他為什麼對江在寒不一般。」
審訊室內安靜得只剩吊燈的電流聲。
符確耐心地等著,聽見張亞連罵幾聲,最後咬牙喪氣地說:
「他倆是親父子。」
第69章
符確是去問徐徽言的事。
江在寒猜到了。
他們昨天沒再談論, 不代表符確沒再想。
這事跟徐徽言沒關係,問也問不出個什麼。
但不問他不會死心。
江在寒覺得歉疚,他還沒做好坦白的準備。
訪客停車場離警局有一段距離, 江在寒沒穿大衣,走到半路被春寒的冷風吹得縮了縮肩, 快走了兩步。
手機振動, 收到航班的確認信息。
去加州的機票。
日期是符確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