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在寒的氣味, 和香水無關。
江在寒被那輕柔吻得酥麻,渾身軟得一點力氣也沒有,被符確順勢攬進懷裡。
江在寒像被潮水淹沒的貝類, 懸浮在無際的水中飄蕩。
他動動手指,什麼也抓不住。只能任由符確握著,帶他去向未知之境。
江在寒失了殼,又軟又敏感。
舌面的微小起伏都變得清晰。
「你喜歡嗎?」
符確的聲音蠱惑耳畔。
江在寒意識飄忽,一會沉入深海,一會被拋上雲端。理智潰不成軍,只剩下萬分之一,逼著他機械地吐出半個字:「不……」
不行。
不能這樣。
「不喜歡?」
符確聲音低啞,像被激怒的獸類藏在喉間的低吼。
下一秒,江在寒仰頸,緊咬的牙關不由自主地鬆開。
他聽見自己衝出齒間的口申口今。
他覺得羞恥。
又覺得痛快。
*
到最後江在寒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每一次情動與繳械,究竟是因為藥,還是因為符確。
他在徹底昏迷前鬆了手,垂落的動作像是輕輕揉了把符確的發。
符確抬起頭看他,雙眸亮晶晶的,像跨年那夜的星。
***
江在寒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沒開燈,只有浴室透出些許暖黃的光。
柔和的光線停在床腳,不再往前。
符確靠坐床邊,見他醒了,眉頭鬆動:「感覺怎麼樣?」
江在寒咽喉發澀,張了張口,被符確扶起半身,餵了點水。
「早上燒得厲害,」符確把杯子放回床頭櫃,就著扶他的姿勢貼了貼他的額頭,「好多了。」
江在寒往窗外看,被窗簾擋了視線。
「幾點了?」
「下午五點。」符確給他墊了個厚靠枕,起身拉窗簾。
天色已經暗下來,深冬的傍晚,天黑得很快。
房間裡暖氣開得很足,但江在寒臉上的紅已經褪去,又回到冰涼蒼白的狀態。
頭暈的感覺還在,江在寒神色懨懨聞到一股清爽的柑橘香,他轉回頭,看到符確在剝蜜柚。
大概怕他難堪,符確沒提昨天的事,也沒說什麼安慰話。
只慢條斯理剝下一瓣,白色的筋膜一點點撕乾淨,遞到江在寒唇邊。
江在寒伸手去接。
「張嘴。」
符確講話的語氣不凶,更像是哄。
但江在寒能感覺到他的陰沉不快。
從醒來到現在,符確沒笑過。
江在寒的手頓了一下,落回去,低頭咬走那瓣蜜柚。
是江在寒喜歡的味道,甜的,但不全甜,帶一點點微微的酸。
充盈的汁水在舌尖散開,江在寒覺得清醒很多,不那麼頭暈了。
「符確。」江在寒沒辦法就這樣安安靜靜、兩個人都裝無事發生,他看向符確,「昨天晚上……」
符確摘筋的動作停住,不動聲色回視他。
「今天警察聯繫過我,」符確的聲音冷靜,「監控、酒杯那些實打實的證據都集齊了,需要你去錄口供。我說你不舒服,晚點聯繫。等你感覺好一些,我們去警局。」
「好。」江在寒抿了抿唇。
符確仔細觀察他的神情,但江在寒太喜歡藏心思了,很難確定。
於是問道:「你會包庇張亞嗎?」
「不會。」
「你會包庇徐徽言嗎?」
江在寒記得昨晚在酒店,在符確懷裡瞥見他睨視徐徽言時的眼神,利刃一般。在符確眼裡,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是徐徽言。
「你誤會了,」江在寒捏著指尖,「符確,這件事和徐徽言沒有關係。」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
符確反常地沉默著,緩緩站起來,床前的影子拉得很長。
江在寒的視線跟著他,仰起臉。
屋裡暗得看不清符確的眼神。
可是他下頜繃緊了,露出鋒利的線條。後牙用力咬著,連脖頸的青筋都顯出來。
江在寒知道他很生氣。
氣到連話都不想講。
他飛速思考怎麼在不暴露他和徐徽言關係的前提下,說出讓符確信服寬心的話。
「為什麼?」符確突然出聲,語氣冰冷。
「因為徐徽言後面還有一場酒局,他不會……」
「我不是問這個。」符確打斷他,「我問你為什麼對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