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淺快慢被他掌握得很好。
江在寒不想聽,卻無處可逃。他在酸脹的歡愉中被撞碎了。符確連他的喘息和啜泣都不放過,全都占為己有。
江在寒隔著淚水看見天花板的氛圍燈,像飄浮的星。
符確大概是瘋了。
或許是他自己瘋了。
因為他聽見這樣的話——
「我們結婚吧。」
第81章
江在寒陷在柔軟的床鋪中昏睡中, 符確盯著他的睡顏捨不得眨眼。
符確湊近了,現在他們身上都帶著沐浴露的苦橙氣味,一模一樣的。
江在寒蜷縮身體, 占很小一塊地方,看起來好乖。
柔軟的發, 溫順的眉, 翹挺的鼻,還有紅潤的唇。
符確吹氣, 那羽扇似的長睫便跟著顫了顫。玩心被勾起來,他用指腹點在江在寒的唇珠, 揉了揉。
江在寒精疲力盡, 一點意識都沒有, 任由他逗弄。
符確在那薄薄的眼皮上親了一下,回味江在寒先前哭紅的眼。他捨不得江在寒哭,又壞心地想要他哭。
符確伸手, 指尖拂過他眼下的傷,江在寒似有所感,抱著手臂縮得更緊。
要是早點遇到……
*
極度疲勞的狀況下, 再精準的生物鐘也是要罷工的。
江在寒醒來,已經將近十點。
晨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淺金色的光線落在符確睡得不安分的髮絲上。他一隻手臂攬著江在寒的腰, 另一隻手虛握著江在寒的手腕。
姿勢粘人。
江在寒安靜地看著, 沒出聲也沒有動。
符確相貌濃烈, 輪廓立體, 閉眼睡著依舊是鮮明的、讓人一眼難忘的長相。
算是他見過長得最英俊的人,江在寒暗暗做出評價。
客觀地。
轉念又懊惱自己的膚淺,竟然在悄悄評判別人的相貌, 這樣不好。
不過符確除了樣貌,人品性格也很好。什麼都好。
江在寒覺得幸運。
難得的幸運。
他在初陽音樂室外的牆根偷聽那會兒,時常忍不住猜想,這樣悠揚安寧的琴聲,彈奏者會是什麼樣的人。
大概是沉穩文靜的。能堅持每天練習大半年,一定很有耐心、沉得住氣。不過,老師說提前結束時,他總是歡喜地跑得飛快,生怕被老師抓回去似的,可能本質還是貪玩的小孩……
無數種猜測。
他其實很想趴在窗台看一看,很多次都這樣想。
但每次看看自己不太乾淨的校服,傷痕累累的身體,就又打消了念頭。
別被發現了吧。江在寒想。
被發現可能就不讓他在這偷聽了。
男孩不再來練習的時候,江在寒傷心了很久。他依舊去音樂室外面蹲坐著,裡頭有新的學生練習各種樂器,生疏的,嫻熟的,輕盈的,悲愴的,但在他聽來,都沒有先前的豎琴曲好聽。
只有那個男孩彈奏的那首曲子,能緩解江在寒的惶恐、焦躁、壓抑、疼痛等一切負面情緒。
他在遲雲那裡治療時,遲雲曾說,他是幸運的,在特殊時期有一個緩解的角落。如果沒有那個彈琴的男孩,沒有可以安靜偷聽的牆根,很難想像那個階段的江在寒會被逼成什麼樣子。
後來的江在寒靠著錄音平息心緒。
他以為就這樣了。
那段錄音就是他唯一能夠擁有的。
誰知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他生活的人,竟然就是他曾經想見不敢見的人。
真的幸運極了。
明明有很多事要煩心,但他此刻不想想。以生日為由的出行就像短暫的逃離,逃到無所顧忌、只有他和符確的空間。
屋頂的風口吹動了窗簾,光線移動,晃到了符確的眼。
他不高興地皺眉,腦袋往江在寒的方向偏了偏。
頭頂那片頭髮被照成金色,江在寒想到昨日那架豎琴的弦。符確手指長而有力,撥動琴弦時柔而勁。
很有技巧。
技巧……
江在寒臉頰微熱。
他垂眼,看見符確鎖骨處的咬痕。
他想給符確蓋好薄被,輕輕地把符確環著他腰的手臂抬起來,還沒來得及放下,人就醒了。
「江老師,」符確迷迷糊糊睜眼,不太清醒地摸索一下,把江在寒往懷裡帶了帶。見江在寒就在眼前,又安安心心閉眼,「再睡一會,昨晚差點被你纏得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