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確目光不甘:「為什麼不告訴我航班時間。」
氣果然沒消。
他知道符確會為這個生氣。
徐徽言直到最後一刻才通知他,行程定得倉促, 那時他已經知道符確會在大灣。大灣的項目對永福至關重要, 算是穩固地位的最後定音的一錘。
江在寒心虛:「我以為你在大灣。而且我們暫時……」
暫時不應該見面。
符確濃黑的眉壓低, 眼神沉下來。
江在寒改口:「我們見面不能讓徐徽言或其他人知道。」
符確皺著眉不說話。
江在寒有點意外。
他以為符確會惱怒地抱怨「為什麼不行!」、「我怕他?!」, 但沒有。
他變得沉得住氣,變得穩重從容,在外人面前成長成了一個獨當一面、滴水不漏的符總。
江在寒看著這樣的符確, 不知為何,心酸大于欣喜。
短短一年,把永福做成新型模塊核電站第一的公司,從融資、外包、到完全承接商業項目,符確碰了多少壁、糟了多少白眼、遲了多少苦頭,不用想也知道。
這些事情,符確從來不在他們每天的簡訊來往中提。
他說江在寒報喜不報憂,自己何嘗不是。
「符確,」雙手被束縛身後,江在寒只得仰頸,跟符確額頭相抵,蹭他緊皺的眉心,「瘦了。」
符確呼吸驟然加重。
指腹在江在寒唇中來回摩挲,歪頭露出危險的笑:
「這句是想我的意思嗎?」
*
符確以前沒有這麼凶。
親吻中帶著長久的壓抑和思念,像是報復。
他沒了長發,江在寒抓不住,只能摟緊他的脖子。可是汗水讓手指打滑,符確不理會,凶獸撲食一般掠奪江在寒這個人。
口腔的每一寸都承受著符確的侵占和攪動,氣息滾燙,江在寒在他瘋狂的親吻中感到暈眩。
他軟了腰,手沒力氣,放棄似的向後仰倒。
這點分離都讓符確感到焦躁。
他撐著沙發的雙臂收回,在直起上身時攔腰托住江在寒的背。
江在寒頭頸向後仰,在某一瞬對上符確低垂的雙眸,接著是客廳華麗的頂燈,陽台前的落地窗……
和外面漆黑的夜。
「看著我。」
符確收緊雙臂,把他撈起來。
江在寒說他們的關係不能在徐徽言面前暴露。
馬毅搶南海三期又對符詠出手,徐徽言黃雀在後。馬毅從前也有些見不得光的證據在他手上,只是受害者份量不夠,不像符詠,足以一招壓垮馬毅,確保他後面的小半生只能待在牢獄中。
這一招很妙。
得了南海三期,又賣了符家一個大人情。
能怎麼說呢?
人徐徽言沒搶福南的項目,人家還大義滅親替符詠報了仇。符家只能客客氣氣謝他。
徐徽言也不傻。符家當然不是真心謝他。這仇恨是家業和人命的仇恨,你死我活的關係。他旁敲側擊了江在寒,宏遠和符確,只能選其一。
江在寒沒讓他失望。
表面上。
輕重緩急符確都懂。
懂不代表能平靜地接受。
平靜地接受不代表他不會在某個時刻發瘋。
比如現在。
時隔一年,不,374天,再見到江在寒。
還要當著外人的面表演「被前男友拋棄後耿耿於懷、仗著現在事業有成跑去前男友飯局貼臉開大卻慘遭冷漠回應」的小符總。
符確很難不瘋。
「看著我。」
他不要江在寒琥珀似的眼瞳里裝著別的東西。
可怖的占有欲沿著全身的血脈叫囂。
「抱緊我。」
江在寒覺得痛,身下感受到的蓬勃和跳動都很清晰。
這很好,他想。
他希望符確發泄出來。
委屈、不公、怨恨、焦躁……
全都可以宣洩出來,給江在寒。
江在寒在疼痛中找尋贖罪的快感。
他被符確抱緊了回到緊密相擁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