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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姿勢很深。

但他不喊痛。

符確太善良了,如果江在寒喊痛,他會心軟。

江在寒不要他有所顧忌。

他最好再狠一點,不要客氣。

爆發前的尺寸和力道讓江在寒全身發麻,他的嗚咽和淚一起淌出來。

「符確……」

那瑩潤的唇瓣半張,失神中反覆念著符確的名字。

「……符確……」

他們在餘韻中胸膛相貼,心跳相撞。

符確略低頭,輕柔地吻掉江在寒的淚。

眼下的傷疤在激烈的情愛中變得水紅,也得到了一個吻。

「對不起,」江在寒雙眼緊閉,符確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親了一下,沒有得到回應,又親了一下,「我好想你。」

***

深市往東,東嶼山莊。

天色黑沉,烏雲壓著連綿的山脊,庭院外的湖水映出一片暗灰色。

這是徐家名下的莊園,占地數百畝,外界只知是徐家產業之一,卻沒人知道這裡是徐勁松的禁足之地。

書房陳設典雅而奢華,落地窗後的庭院景致如畫,雕花紅木書架上擺滿了限量版的藏書,壁爐上懸著歐洲畫家的油畫,桌案上的文鎮是整塊和田玉雕琢而成的。

都是從前馬毅親選的裝飾。

老氣,沉悶。

是徐勁松的評價。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裡。

空氣中瀰漫著微微的檀木香調,徐勁松煩死這個陰魂不散廟裡廟氣的味道,可他找不到香味的來源。要不是書房信號最好,他半步都不想踏進來。

啪!

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灑在地上洇出酒味。

「媽的,那個野種憑什麼進宏遠?!」

手機屏幕是今日的新聞——

徐徽言帶著江在寒站在酒店門口,神采奕奕,向記者們介紹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操!外公才進去一年,野種就進家了!」

「誰給他帶的酒?」徐徽言的聲音不緊不慢,從書房門外傳來。

徐勁松抓著手機的手一抖。

「爸。」

徐徽言神色冷淡,看著地上那灘啤酒和碎片被收拾乾淨。小姑娘只是負責打掃的,回答不了徐徽言的問題,低著頭等指示。徐徽言擺擺手讓她走了。

阿姨沏了茶端過來。

徐徽言讓人帶上門,坐在楠木圈椅上端起茶盞,餘光落在桌上那隻手機屏幕。

「發什麼脾氣?」

明知故問。

徐勁松雙手放在身前,低頭站著,眼睛卻不看徐徽言。

「不服氣?」

「我哪敢。」徐勁松咬著後牙,「我廢嘛,哪像什麼教授弟弟有用處。」

「你是我兒子。」徐徽言強調。「馬毅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你有。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你還認我這個兒子啊?」徐勁松撇撇嘴,「擱古代我也就是個廢太子,蔗人!」

「……」徐徽言嘆了口氣,「那個字念『庶』。」

「不是,爸,你為什麼非要把那個野種帶回家啊?!」徐勁松往桌前挪了兩步,「當時這個事被翻出來,被人嚼舌根,你明明很生氣!多跌面兒啊!」

「你以為我想。但凡你爭氣一點呢?」徐徽言手指緩緩拂過茶碗光滑的表面,臉上並沒有惱怒的表情,「不管怎樣,那是你親弟弟,如果不是他撤訴,你就得在美國的精神病院吃鎮定劑做電擊。或者露出破綻,被重審關進監獄。」

「哪有那麼嚴重。」徐勁松不知死活地嘟囔,「外公肯定有辦法。」

徐徽言抬眸睨了他一眼,放下茶杯。

白瓷落在鎏金鑲邊的茶托上,發出清脆的輕響,像是警鈴。

「你在這待了一年,要是還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麼來,我看也沒必要出去了。」

徐勁松的臉色青白,攥緊拳頭:「爸,我知道錯了。」

屋內沉寂了一瞬。

徐勁松很小的時候也闖禍,那時他媽媽還在,護著不讓揍,說她來教訓。過一會,她就會領著徐勁松去找徐徽言,徐勁松臉上的淚珠很假,眼睛都沒紅根本不是哭的,仰著臉說「爸,我知道錯了」。徐徽言就不再凶他。

長大之後,逆子還是逆子,連嘴上的服軟都不再說。闖完禍有人收拾爛攤子,不論多大禍。

徐徽言能再聽到這句認錯,不論真情還是假意,都挺感慨的。

他年過六十,正兒八經從小養到大的兒子就這麼一個,哪能天天慪氣天天關著。

過了片刻,徐勁松見他顏色緩和,語氣又低了幾分:「爸,我真的知錯了。這一年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心都靜了。我當時不該衝動,害你為難。以後不會了,真的!」

徐勁松被徐徽言看得心虛,那眼神透著意味不明的審視和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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