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接陳沉那天, 出租經過了初陽側門的一條街。
江在寒隔著窗玻璃上傾斜的雨水, 恍惚看到了十年前。
他回到了這個地方。
惶恐的感覺一瞬上涌。
陳沉問他是不是時差還沒倒好, 或者太累,臉色很差,江在寒收回視線, 把話題轉到之前的研討會上,分散注意力。
他那天回去吃了藥。
他在R大也會吃。
後來和符確在一起,漸漸不太需要了。
得知要去深市, 他找遲雲又開了一些。
還挺明智的。
「好想陪著你啊。」
符確又嘆了一聲。
江在寒欠身看手機,符確正在脫外套,領帶松垮地搭在脖子上, 被他隨手一拉扔在一邊, 整個人陷進沙發里。
他在大灣的賓館, 辦完事回來就給江在寒打電話, 衣服都沒換。
那聲嘆息聲音低低的,委屈得很。
江在寒很想揉他的腦袋。
「你現在就在陪我。」
「不一樣。」
符確看他出現在鏡頭,手指在屏幕前虛空撫過他的臉, 在鼻尖點了一下。
「想睡在你身邊,手伸進睡衣摸你的腰。」
江在寒的腰很好摸,皮膚細膩手感光滑,下面薄薄的肌肉一碰就會收緊,弧度剛好貼合符確的掌心。
符確總會忍不住又揉有捏,江在寒嫌癢,動幾下,急了就會轉過身背對他。
「然後從後面抱你,親你的背。」符確說。
江在寒呼吸一緊。
他平躺回去,輕聲說:「你別說了。」
他睜著眼,一隻手伸向身側,掌心貼著柔軟的床單。
這裡的床很大,比他臥室的大,符確睡在身旁不會擠。
「江老師,你的背好敏感,每次親你都打顫,再加上……」
符確的聲音很低,潮水一樣無聲地漫上來。
江在寒手指蜷曲,掌心的被單悄然皺起一點。
「你不要說了。」
江在寒以為他說陪,是陪著他聊聊天講講故事,哪知道被符確的聲音講得面紅耳赤。
他有些羞惱,可是話講出口卻是軟軟的。
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你不喜歡嗎?」
符確壓著嗓音,好像就在身旁。
「每次一邊親你的背,一邊摟著你前胸,你都濕漉漉的,仰著頭讓我抱緊一點。」
江在寒腰眼發麻,隱約覺得他的唇就貼在耳畔。
「符確……別再……」
「就像這樣,」符確很壞,幾乎看穿了江在寒,極賦磁性的低音噙著他的耳垂,說,「明明很喜歡,還委屈巴巴地求我停下。」
「江老師,我好想你啊。」
江在寒聽不到雨聲了,只感受到潮濕。
仿佛渾身都浸泡在符確直白表達心意的嗓音里。
「江老師,一起吧,好嗎?」
***
「江教授今天精神很好。」
次日一早,司機小鄭看見江在寒,笑著打招呼。
江在寒很少麻煩小鄭。賓館離宏遠近,去公司不需要坐車。今天要去北邊開項目階段匯報會,不得不坐車。
「謝謝。」江在寒坐進去,下意識抬手碰了下耳朵。
「時差倒過來了吧?」小鄭從後視鏡看江在寒。
「嗯。」江在寒說。
小鄭挺年輕的,不知道有沒有二十歲,愛講話。上回送江在寒去機場接人,路上就躍躍欲試想聊天,但當時江在寒看起來沒睡好,臉色白得像生了病,一路閉著眼,他就沒敢多嘴。
今天狀態好多了。
「你真年輕,咱倆差不多大吧?」小鄭比了個大拇指,「你都是教授了。」
江在寒禮貌地用誇讚回應誇讚,說,「你車開得很好。」
「嘿嘿,我知道。」小鄭也不謙虛,得意地說,「我很小就會開車了,從前想當賽車手的。」
江在寒手機在震,拿出手機時應道:「怪不得。練車很辛苦吧。」
是符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