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少來!我說什麼來著,你再講這話我們絕交!」
江在寒辦公室實在沒什麼有趣的東西可看,唯獨他桌上的向日葵玩偶,圓溜溜的眼睛蠻可愛。何信拿起來手賤地扒拉向日葵花瓣。
「我留宏遠也不是純為報恩,那兒工資可高了,我一個擦線二本,上哪找這差事。」
何信腦袋靈光,性格也好,找工作很容易的。
江在寒沒再說什麼,伸手把向日葵玩偶拿回來,說:「謝謝你。」
何信手上空了,又去撥弄他的筆筒,閒不住。
「你說的鋼材供應商的材料我還沒找到,明面上的合同和材料測試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公開信息。徐徽言電腦里那個文件夾鎖了好幾層,挺奇怪的。我再試試。」
何信沒的玩,又想伸手抓那個向日葵。
江在寒默不作聲把玩偶拉近自己,避開了。
何信也不在意,神秘兮兮地說:
「不過我查到一件大事!」
***
——符家倆兄弟對你真夠意思,我原來還以為你們關係不好呢,你也是能藏事!
——徐徽言也奇怪馬毅怎麼突然出手那麼重,搶個項目還要人性命,關鍵還不是一般人,福南的總裁,這事鬧太大了,就讓我去查。
——你猜怎麼著,馬毅下死手不單單是為了南海三期。符家老大那陣子一直在查你外婆落水的事,出事那天正自己開車去找一個退休的老警察。
——就靄里那個轄區的。小符總沒跟你講嗎?
——符家老大出事之後那個警察就搬走了不見了,估計嚇到了吧!小符總一直在找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
江在寒往機場去。
他什麼都不知道。
符確這兩天臨時去了趟大灣,今天晚上的班機回來。
江在寒坐在計程車上,窗外街景掠過,他什麼也沒看見,腦子裡只有何信的話。
符確沒跟他講。
因為得罪馬毅,牽連符詠,江在寒愧疚難當。符確反覆說,都是因為項目,讓他別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後來就不准他再提。
江在寒想去看望符詠,符確也沒讓。理由是他哥要面子,等腿好了才開放見客。
這個騙子!
一副人畜無害的坦蕩模樣,實際背著他做最危險的事。
*
符確拿了行李往外走,看見江在寒時吃了一驚。
江在寒隔著圍欄望著他,臉色陰沉發青。
符確心裡一緊,慌忙快跑了幾步:「怎麼了?你怎麼過來了?」
江在寒定睛望著他。
符確穿的休閒服。
他在R大常年休閒或運動風,江在寒回國之後,幾乎沒怎麼見過他穿成這樣,不是襯衫西服就是睡衣。
灰藍連帽衫,寬鬆休閒褲,沒抹髮膠。黑髮亂糟糟地支棱著,一邊臉頰還有道印子,一看就是在飛機上睡覺壓的。
這個樣子的符確,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歡脫的學生。
周遭人生喧鬧,偶爾還有擠到他們身邊的行人碰到江在寒的胳膊,符確手臂抬起來把江在寒擋在裡面:「當心。」
江在寒先前的氣勢洶洶,在看見符確的一刻都散沒了,只輕聲問道:「你去哪裡了?」
「怎麼了?特意跑來接我啊?」符確笑嘻嘻說,「江老師這麼想我?」
江在寒不跟他笑,又問:「你去哪裡了?」
符確察覺他神態不對,這不是簡單的詢問。
他走之前跟江在寒講了去大灣的。
符確不回答,試探問道: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第96章
符確這次出門沒讓司機接送, 他的車在停車場。
他大概猜到江在寒知道了什麼,靠近了捏起江在寒手肘處的衣袖:「這裡人多,回去說, 好嗎?」
……
他還委屈上了。
江在寒嗯了一聲,把他手撥下去, 牽住了。
從電梯進車庫, 遠遠看見那輛明黃Rubicon的時候,江在寒恍惚了兩秒。
跟符確那輛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