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很好看。」江在寒說。
黃月秋泛淚的雙眼笑了一下,魚尾紋優雅地簇起,看著江在寒說:「謝謝你。」
「你外婆留在的東西,還有什麼跟我有關的嗎?」
「還有一樣……」
這是江在寒此行的目的。
那紙婚約。
黃月秋一聽,笑著又從相冊翻出另一張:「是不是這個?」
她把這些東西都拍照存進手機里了。
「是的。」江在寒視線從手機收回,柔和有禮地說,「很對不起,這個婚約我沒辦法履行。」
黃月秋還在看那張圖,像是在細細讀婚約的字句。她沒抬頭,輕聲念出「朝圓圓」。
那是婚約里寫的江在寒的聯姻對象的名字。
「朝圓圓是您的孫女嗎?」
「是的,」江在寒猜到了,誰知黃月秋接著說,「不過,她沒能出生就夭折了。照理說,這個婚約該順延到後來出生的外孫頭上,你說你想退婚,是嗎?」
黃月秋語氣和緩,沒有什麼逼迫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出於對晚輩的關心和詢問。不知為什麼,江在寒從見到她就覺得親切,可能因為是外婆的好友,愛屋及烏,也可能因為她本身就是優雅溫柔的人,讓人心生親近。
江在寒把她當作外婆,耐心且真誠地回答:
「是的。很對不起,希望您不要介意。」
其實江在寒完全可以不來找她,或者說,這破紙完全沒有約束效力。黃月秋清楚,江在寒願意來找她,跟她正式地提出解除婚約,向她道歉,是為了她和他外婆的交情。
江在寒說他今天去過靄里,黃月秋甚至猜到,這孩子可能跪在墓碑前跟趙嫣也這樣道過歉。
多乖的小孩。
趙嫣把他養得很好。
黃月秋慈愛地摸他的頭,柔聲問:「可以問問原因嗎?」
江在寒有些遲疑,但他覺得是該給出理由,於是說:
「我有喜歡的人了。」
黃月秋眼神一亮,有些歡喜地問道:「冬冬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
江在寒一時恍惚,感覺這話像是外婆問出來的。
日頭西斜,屋外的蟬鳴漸弱。
江在寒想了想,眨眼間露出藏不住的笑意,說:
「是很溫暖的人。像盛夏的太陽一樣熱烈耀眼,像草原的勁風一樣利落灑脫,像廣闊的深海一樣包容堅定……可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他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依舊揚著微微的弧度:
「他很好,是我唯一願意且渴望共度一生的人。」
黃月秋眼眶發潮,笑著點點頭,「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外婆一定也相信你的眼光。」
然後,又有些遺憾地嘆了聲:「真想見見啊,讓我們冬冬情根深種的人。」
「外婆——」
前院的鐵門吱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麥香園的桃酥給您買回來了!剛出爐還熱乎呢……江老師?」
客廳的沙發上的江在寒回頭。
院牆外宮粉紫荊開得正盛,淡淡的粉色大片相簇,絨絨趴在牆頭。
那逆光而入的長腿闊步的身影,不是符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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