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回南,房间里的地板总是会有很多鞋印。”青涿转回头,目光下移,落在房内的地砖上,“看来凶手是发现了这一点?”
房间里的地板也在发潮,瓷砖上冒着细密的水珠,只是按照鞋印来看,只有两个人的鞋印。一个死者家属王木亭的,一个丁高远的。
丁高远穿着短靴,而家属穿着皮鞋,二人鞋印明显不同,两人的脚印都延伸到了房间深处——没猜错的话会蔓延到尸体旁边。
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凶手在离开后特意清理掉了脚印,还有一个……凶手的脚印没有清理,就是这二者之一。至于死者的,恐怕已经被清除了。
“你反应很快。”丁高远淡笑着赞许了声,“确实如此,我来时地面上只有这位王先生的鞋印。”
“是这样吗。”青涿淡淡地应了一句,看神情并未采信。
他与众人一起走近屋内,刚绕过鞋柜,眼前便闯入一个扭曲的人体。
烫着波浪卷的女人坐倒在床边,头颅向上抬,脖子上绕着根蓝色的绳子,一只手的手指还扣在绳内,做出挣扎的姿势,另一只手垂在地上。
她全脸紫红,舌头不受控地吊在唇外,眼睛却是闭合的。
“呜呜呜呜……老婆…”看见尸体,王木亭悲从心起,又发出哭声。
“王先生,”张久虞开口问道,“请问你从食堂回来后,你的妻子就是这个姿势,没有人为移动过吗?”
王木亭一顿,他抹了把眼睛,没敢看妻子凄惨的死状,说:“就是这个样子……我只是帮她合上了眼睛。”
青涿绕着尸体转了大半圈,并未发现其他的外在伤口,基本可以断定女人的死因就是机械性窒息,而凶器就是环在她脖子上那根宽扁的绳子。
他半蹲在地,脖颈歪着,努力去看女人尸体与床铺之间黑漆漆的间隙,头发丝儿都扫到了床边堆着的褥子上。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点了下他的肩膀。
“…?”青涿转过头,脖子还扭着,一缕额发顺重力盖在眼睛上,弄得眼皮痒痒的。
有人递来了一双手套,抬头往上看,丁高远那张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脸便撞入视线。
“多谢。”青涿不多扭捏,接过手套道谢后便三两下戴上了手,转回身轻轻按住尸体背部往前推,另一只手伸进床边缝隙里。
一秒不到,摸出了一张带壳套的卡片。
卡片连接在绳子上,是一张工牌,上面贴着女人的一寸照片。
看起来,凶器并不是凶手自己准备的,而是在入室起意杀.人时临时选择的。这么看…倒不像是筹备好的杀.人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