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總算是明白一部分事情的前因後果,桑雀想了想,又問,「之前那幾十年,你們村孩子出生,老人就去世,也是因為魚婦?」
或許是因為信仰已經變了,喬英不再忠誠於魚婦,她掙扎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
「是,那是一種轉生儀式,脫離老去的身體,在孩子的身體裡新生,只有獻祭過自己的孩子,對魚婦最虔誠的信男女才能擁有這樣的機會。」
「新生後還有從前的記憶嗎?」
「孩子看上去沒什麼大變化,會有一些老人的零散記憶但不多,進行過轉生儀式的孩子,之後的行為和喜好,確實會變得像之前的老人,就是因為這個,村里人才對轉生儀式深信不疑。」
「湖底是什麼樣子的?」桑雀又問。
喬英搖頭,「不知道,我沒有任何關於湖底的記憶,其他人也沒有。」
桑雀感覺喬英條理很清楚,也很聰明,所以她直接問喬英,「你覺得是因為什麼,讓你們村子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喬英蹙眉,「其實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打聽這件事,我們村今年二月二龍抬頭那天,辦了場祭湖的廟會。我是二月十一回來的,那時候就已經有霧了。」
張元忠趕緊補充道,「我二月十八來尋你,看見霧回到白龍縣,二月十九去縣衙報給日游大老爺的。」
許三這時候說道,「廟會的事情我查了,當時還懷疑到鬼戲班頭上,但是廟會上的戲班就是白龍縣的劉家戲班,每個人我都查過,並無問題。」
喬英點頭,「戲班是沒問題,我懷疑有問題的是那天來的鈴醫。」
鈴醫這個詞讓桑雀心頭一震,「什麼樣的鈴醫?」
「就一個普通的鈴醫,是個男的,給我們村上好些人診脈開藥都沒收錢,他這是第三次到我們村,每次都間隔半年,並且每次走的時候,都要求去一次湖心,讓人幫他取湖心的水和泥入藥,前兩次他沒有自己下水,但是二月二那天中午,他『意外』落水,好一會才被救上來。」
電光石火間,桑雀腦子靈敏了一回,寇玉山在紫雲山匪寨的時候,聽那些土匪說他們曲二當家是個鈴醫。
那些土匪也是從去年開始養殭屍,嚴道子那本《養屍秘法》上寫明了,一具白毛殭屍,正常情況下需要養一年才能養出來,但是匪寨的曲二當家只用一個月。
醫生這類職業,總是伴隨著詭異的醫學實驗。
桑雀直覺,把平湖村變成現在這樣的,就是那個曲二當家!
情況基本明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湖底,桑雀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訴幾人。
秦澤一臉古怪,不知道從哪揪了根新的草叼在嘴裡,小聲嘟囔,「果然是你剿滅的匪寨。」
桑雀懶得解釋,「草也是村裡的東西,你就吃吧。」
秦澤渾身一僵,趕忙把草扔掉,臉色煞白,額頭冒出冷汗,這一冒汗,他更慌了。
桑雀道,「下湖我和我妹妹都不擅長,但是我能用祟霧護著咱們撐到明天天亮,目前看來,天亮之後村民就會回到湖中,剩下的,你們決定。」
許三看向秦澤,萬彪和趙啟三人,拿著信煙示意他可以隨時通知何不凝。
秦澤煩躁撓頭,被桑雀打擊了一把,好勝心作祟,他也不想讓人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