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賭坊門上的燈籠綠光變弱之後逐漸變強,說明賭鬼已經從燈籠下走過。
「跟我走!」
桑雀扣上夜遊使的面具,感覺一股熱風吹遍全身,驅散夜裡的寒意。
她點燃手裡的魂燈,一手燈籠一手刀,從食肆大門走出去。
袁貴吞了口唾沫,餘光掃到旁邊魏五他們三個日游使隊長,頭皮一緊,趕忙快步跟上去。
就袁貴先前隱瞞重要線索這一件事,滅他三族都足夠了,他現在必須戴罪立功,唯有桑雀成功關押賭鬼,他才有活命的機會,也僅僅是活命了,等著他全族的,恐怕是流放邊境和服徭役了。
桑雀不敢靠賭鬼太近,此時沒有太大危險,她要儘量保留力量,便讓袁貴指路,跟在賭鬼身後。
早上魏五在賭坊門口殺了好多賭坊的打手,血流成河,桑雀物盡其用,將百勝刀插在血泊里吸血,此時她手裡的百勝刀在暗夜裡帶著血色霧氣,如同刀上燃火,煞氣滿滿。
魂燈的光也是紅色,照亮桑雀和袁貴的臉,兩人如同黑夜厲鬼,走在空無一人的街巷之間,要是被人看到,必定要受到驚嚇。
「去那邊了,那邊是常樂巷。」袁貴指著一個方向。
桑雀掃了他一眼,「想活的話就自己機靈點,跟緊我,有情況立刻開口。」
袁貴點頭,兢兢業業地掃視周圍。
常樂巷的巷道比布衣巷更寬一些,布衣巷那邊都是小四合院,常樂巷不乏兩進和三進的大宅院,桑雀聽余大說,常樂巷住著望山城一些八九品的官員。
經過的幾戶人家,門上還貼著桃符,桃符是以桃木板雕刻道君或者壽佛的畫像,掛在門上可抵擋邪祟入侵。
在現代,桃符已經被門神的畫像所取代,兩者內容不同,用途一樣。
「他停下來了,就前面那戶,是韓少明韓典獄家,他跟吳仁興都沒見過啊,每次來都是帶人在包房裡玩,怎麼也被盯上了?」
韓少明是賭坊的大主顧,掌管望山城刑獄之事,袁貴開賭坊的,平日裡跟韓少明沒少打交道。
「鬼有時候,比人公平!」
桑雀淡淡地說了句,挑起燈籠朝前看,韓府的門頭還算氣派,立著兩尊石獅子,她雖看不到賭鬼,卻能看到那大紅門上的兩片桃符正以極快的速度腐壞。
「他進去了!」
袁貴低呼一聲,緊接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時,他和桑雀已經到了韓典獄家中前院。
袁貴被桑雀這番手段嚇到,臉色愈發泛白,看桑雀的眼神里充滿了畏懼。
「去哪了?」
袁貴回神,趕忙尋找賭鬼的蹤跡。
跟著袁貴的指引,桑雀以祟霧屏蔽動靜,到了韓府後院。
……
彼時,韓少明正摟著一個小妾睡覺,不知危險來臨。
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往臉上吹,韓少明眼也不睜,迷迷糊糊地喊,「來人,把窗戶關上。」
韓少明拉被子翻身,聞到腐臭的味道,皺眉睜眼,眼前的美嬌娘竟然成了一個臉部血肉模糊,散發著屍臭味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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