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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香火幽幽,在洞穴內擴散開去。

幸而操持陣法之人此時被邪靈的異常舉動困擾,未能察覺到他的動作。

待他成功潛回自己應待之處時,甚至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曾離開過。

他悄悄鬆了口氣。

背後衣衫涼颼颼地貼著背脊,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汗濕。

他苦澀地扯了扯唇角,今日竟是他難得的好運了。

第56章 千面千身

幽暗洞穴里, 來自天南地北的修士倒了一地,像是田地里的麥秸,直挺挺地躺著, 一動不動,成為日漸腐爛的肥料。

有人是很早之前便被囚禁在此, 如今已枯瘦如柴, 氣息微弱。

也有人是最近才被扔進來, 此時雖然虛弱,但仍有底子在。

比如羅越。

他倒在石壁的不遠處。

一炷香幽幽燃燒著,不見火光,不見煙氣, 在黑暗裡無聲無息,釋放出無色無味的氣息。

他離得近,恰好在呼吸間, 將這股氣息引入了體內。

他覺得自己「醒」了過來。

昏迷後的意識本是一片混沌, 不能視聽, 不能思考。

但現在, 他有了自己的意識。

而後又覺得不對。

他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仿佛站在奇怪的視角上,像是透過別人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看見了一間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婚房,大紅剪紙,搖曳燭光,面前站著一位身著紅裙嫁衣, 青筋直冒的男人。

嗯?

男人?

啊啊啊!是他!!!

龍華也低頭看自己一身紅嫁衣。

以平面模特的眼光來看這件嫁衣,無疑是格外華美的,從剪裁到繡工, 絲絲縷縷皆是姑娘們心儀的款式。

可見邪靈的眼光還不錯。

但他並不願意這件嫁衣套在他的身上。

哪怕只是邪靈導致的幻覺,他也由衷地感到不爽快。

他更不爽快的是,對面那傢伙竟然還敢頂著阿咬的臉?

他家阿咬如大山般沉穩,如遠山般寧靜,豈是眼中的暴戾與瘋狂都快滿溢出來的邪靈能夠替代的?

他嫌棄地嘖了一聲,因為心情不好,所以說話相當直白了:「你可以?」

在邪靈點頭的時候。

他冷笑一聲:「我不可以。」冷笑的模樣深得他家師父精髓,能嘔到人內傷的那種,「放著無價的正版不要,為什麼要撿你這個幾毛錢都不值的山寨貨?當我傻麼?連這種虧本生意都做?」

邪靈不理解什麼叫山寨,但仍然感受到了龍華對他的嫌棄。

邪靈上前一步:「我……」

龍華抬手敲敲手邊的桌子,打斷他:「別再說什麼我我我了。先是模仿我的臉,再是套用阿咬的臉。連自己的臉都沒有的傢伙,連自我都不存在的傢伙,怎麼還敢自稱『我』?」

他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邪靈,明亮到近乎攝人:「你是誰?你長什麼樣子?你自己知道嗎?」

他語氣急促,帶著咄咄逼人的強迫力度。

叫邪靈下意識地順著他的問題思考:我是誰?我長什麼樣子?

邪靈本是怨恨與憎惡的聚合體,這些怨恨來自於馬革裹屍卻不得歸鄉的將士的殘念,來自於地底洞穴內諸多修士心中的惡念。

它並非天生地養,而是被人為的、短暫而飛快的催生出來的靈。

培育它的修士,只將它當作一次性的強大道具。

短暫早就的強大,背後隱藏的,必然是極端的不穩定。

於是當邪靈思索起這個問題時,它體內隱藏的不穩定便蠢蠢欲動起來。

他維持著的青山杳的容貌,迅速的融化、變形。

不斷地、飛快地變換成其他人的面孔。

年輕的、滄桑的、清秀的、威猛的……

身形也隨之變化,由高到矮、由痩到胖、由男到女……

好似它有千面千身,隨著內心不斷地拷問本我,而變換不休。

一念生,便是一副嶄新的身軀。

龍華只想激他放棄套用阿咬的模樣,從沒想誤打誤撞,戳中了邪靈隱藏極深的不穩定因素——邪靈沒有自我。註定了它只是一次性的道具,註定了它之後的崩潰。

像是一團勉強揉捏起來的泥團,當時間瀝乾了泥團中的水分,泥團自然會崩壞殆盡。

在揉捏出泥團的修士的預想里,邪靈渴求山靈的力量,自身瘋狂又暴戾,怎麼可能有心平氣和交流的時間?怎麼可能有找回理智思考本我的機會?

他唯獨漏了一個龍華。

有龍華在,邪靈的優先目標從吞噬山靈,變成了占有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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