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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舸哇哇一通亂叫,怒道:「幹什麼啊你!」

畢少爺不甘示弱,抓起樹枝扔回去,「還不能說了!這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小童養媳!」

滿魚噌地爬起來,撲上去勒住了畢舸的脖子。

「來人!嘔!殺人了!」

觀戰的天冬手足無措,拽拽這個,又拽拽那個,無力道:「別鬧了,好多人呢。」

這邊的混戰還未得到關注,幾聲驚呼傳來:「下雨了!」

自開春以來,滴雨未下,滿縣尉每天愁眉苦臉,已經考慮請巫師來求雨了。

這下可好了,不用擔心春天的莊稼早早旱死。

人群一鬨而散,雨勢越來越大。

今年的春雨來得晚了些,勢頭卻猛。

混戰終於結束,幾人急匆匆尋找避雨的地點。

畢舸已經跑出去一截,突然又折回頭,賊兮兮地沖他們努嘴,說:「看那邊看那邊。」

一輛馬車自不遠處駛來,下來一個臉生的學子。

「誰啊?」滿燕問。

畢舸一撞他的胳膊,說:「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滿燕一頭霧水,看向滿魚,說:「你認識嗎?」

「你還問他,上次有人去你家說媒……」

滿魚立刻震撼道:「男的!」

他仿佛遭受了極大的欺騙,怒視滿燕,說:「我就知道,你說的那些話就是拿來騙我的,天天說不行不行的,人家都上門說媒了!」

滿燕一臉迷惑,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忙說:「這怎麼可能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他轉過身,一把抓住畢舸的胳膊,連晃幾下,「你趕緊解釋!你剛剛是胡說八道的!」

滿魚抱著手臂看他們,說:「串通都要當著我的面嗎?」

畢舸兩邊看了看,立刻使用了十分怪異的腔調:「哎呀,這當然不可能了!我剛剛都是開玩笑的!」

「不可能」和「開玩笑」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

滿魚心說,當著我的面就這樣,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越想越來氣,滿魚一轉身,快步跑走了。

滿燕還揪著畢舸的衣領來回搖晃,怒斥他胡說八道的罪行。

畢舸顫顫巍巍指了指,好心提醒他,可是滿燕不領情。

等他終於肯回頭,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沿著湖邊找了一圈,時常餵魚的魚池也找過了,還是沒見到人。

滿燕漫無目的地轉了好一會兒,轉念一想,正是吃午飯的時辰了。

拐進一條小巷子,循著酒香看見一張酒幌。

有個人站在屋檐下躲雨,頭髮濕漉漉的,遠遠看見他,一轉身就消失在拐角處。

沒過多久,兩個人在湖邊綻放的牡丹花叢碰面了。

滿燕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裡面是熱得燙手的紅豆糯米糕。

滿魚接過來,把藏在懷裡的春餅分給他一塊。

倆人在湖邊坐下,滿燕側過頭看他,說:「你這個月的零用錢不是前兩天就用完了嗎?你怎麼買的春餅?」

「還有六文錢,剛好夠買兩塊春餅。」

滿燕吃掉了他的最後三文錢,說:「算得很清楚,卻不規劃,後面還有好幾天呢。」

滿魚不回答,只有一聲冷哼。

「你又哼什麼?我也沒說什麼吧。」

滿魚開始吃粘嘴的糯米糕,不甚清楚地說道:「你也不用說什麼,以後你要和別人成家,我當然不能再花你的錢了。」

滿燕動靜很大地噌地一聲轉過來,看著他說:「那一定是個誤會,再說了,畢舸那張嘴,他能說出什麼好話啊,你怎麼就非要信他不信我?」

「你又怪上我了?」滿魚停止了啃食,怒道,「你嘴巴里就沒有幾句好聽的話,我說什麼你都覺得不對。」

滿燕立刻就要站起來喊冤,「我什麼時候這樣了?除了……那件事,我什麼時候說你不對了?」

糯米糕的芯子很燙,滿魚忙著吵嘴,一不注意咬了一口燙嘴的芯子,嘶嘶了半天,猛地轉到一邊去。

滿燕不說話了,也轉到另一邊啃糯米糕。

啃完了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坐著不回家吧。

滿燕緩緩地挪回來,說:「什麼酒啊,這麼香。」

「杏花酒。」

「這你都能聞出來,真厲害。」

滿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我進去問的。」

「哦。」緩和氣氛的招數似乎有點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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