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珩卻說,「這個我知道,三叔跟我說之前參與春獵的人全部被王爺拘在南山,由錦衣衛看管起來。
之後馬大人查出是德勝策劃的一切。德勝畏罪自殺後,王爺就把春獵的人放回京了。」
德勝之前是跟著王忠的。王忠死後他一人管了兩司,可以說除了王遠和成為掌印的廣貴他算是獲利最大的。
小寒那筆帳竹心還沒跟他算呢,他竟然先死了。
喬子舒心更沉了,「一個太監謀殺皇帝,動機呢?」
裴珩道,「說是遼國細作。」
竹心聽罷大吃一驚,「德勝是遼國細作?」
而喬子舒卻十分篤定說,「德勝絕不可能是遼國細作。」
之前所有事都是猜測。雖然莊親王和德勝已經浮出來了。他們猜測背後之人分別是遼國國主和德妃娘娘。但沒有實錘,子舒為何敢如此肯定呢?
竹心問道,「為何這麼說?」
喬子舒沉聲說道,「當初小寒是拆清風道長的台。清風道長是莊親王那邊的,想要的是你的性命。小寒是德勝那邊想誅的是你的心。
而誅你的心有什麼用呢?當然是希望你能切斷宋家、徐家還有喬家的聯繫,好被那人所用。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幹脆直接把小寒這條線切斷了。」
一伙人是想要竹心的性命。一伙人是想要竹心為他們所用,確實很不同。
竹心摸了摸下巴,「要不然我詐一詐德妃?就說從德勝身上查到她頭上了,看她怎麼說?」
裴珩連忙說道,「現在是王爺最關鍵的時候,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免落入別人的圈套里。」
竹心立刻反應過來。
萬一他們就是故意把事都推到德勝身上,讓他們和德妃撕破臉呢?
德妃有先皇后堂妹的皇貴妃壓著還能寵冠後宮,勢力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有西南的孫大人。刀哥在西南混得開也多虧了孫大人的支持。
如果她和德妃變成了你死我活的關係,會引發很多人站隊,甚至還牽出東廠和十二司的人。不然小寒的事,竹心也不會到現在都沒吭聲。
竹心一想到她被困遼國時,青山拿著她的暴雨梨花針,得到西南小夥伴的鼎力相助,才有了角羅上位,最後成功圍魏救趙了。
況且還有許多人和金泉一樣,同時做很多家買賣,沒準德妃也是他金主之一。
所以她忍了。
事實證明,她忍了是對的。這次西北之行,吐蕃角羅那邊的合作,孫大人拿了不少資源置換。
可是竹心被眼前的迷霧繞暈了。
「子舒,你說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德勝根本就不是德妃的人。」
「我確實沒有十足把握說德勝就是德妃的人。但德勝一定不是遼國細作。如果德勝是遼國細作,莊親王就不會參加這次春獵。」
喬子舒非常堅定,仿佛不管什麼障眼法都不會讓他迷失方向。
竹心內心稍安仿佛吃了個定心丸。
「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喬子舒望著窗外,因怕引人注意。他們說話時窗戶一直是開著的。本來早上天氣還不錯,可到了晌午反而烏雲密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阿珩的顧忌很有道理,別影響王爺和德妃的合作。
稍後我會找馬大人要一下春獵的卷宗。虎是誰養的?馬又是為何會同時受驚?兇手怎麼判斷出皇上的方向?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辦得了的事,同夥都有誰?」
裴珩點頭,這個時候更不能自亂陣腳。畢竟瑞王殿下以一己之力拿下春獵這局,該害怕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就算傷不到對方要害,也得多斷他們幾個爪牙。」
竹心低頭想了想,她好像什麼忙都幫不上,那還是干點她擅長的事吧。
下午,內宮
徐、宋兩位國公夫人一看見竹心便招手讓她過來。
竹心向她們擺擺手,然後就站在德妃的旁邊拿眼睛瞪著惠嬪,惠嬪默默地退到一邊。
德妃娘娘目光微閃並沒說話。
隨著太監一聲「跪」,下午的哭喪活動正式啟動。
喬夫人看著前排在德妃旁邊的竹心默默地低下頭。
好消息:老大和老大媳婦平安回來了。
壞消息:老大媳婦看樣子又要搞事了。
這兩個沒心沒肺的東西自從離京後一封家書也沒寄過。搞得每一次她都厚著臉皮問李夫人他們的消息。
後來又聽說他們變成仙鶴飛走了,她也成宿成宿地失眠,就盼著他們能回來。可如今喬夫人恨不得把他們重新打包回西北去。
而德妃在靈前哭的梨花帶雨,晌午之前不知是誰給她扔了一個紙條。
上面寫著「德勝之死,竹心必做文章。」
德妃捏著帕子想,如今瑞王的皇位已經板上釘釘,若再有個弒君的帽子扣下來,這是想要她九族的性命啊。
晚膳時,竹心扶著德妃去了她的寢宮。